她怎么忘了,内院书房是钟准当初为了和顾氏吟诗作对,特地设在绛云院旁边的。那个书房一向算是大房的领地,二房从来不插手的!
这么想来,红香果然是有问题的!
“姑娘,怎么了?可是有问题?”柳丝见钟素神情忽地凌厉起来,小心翼翼地问。
钟素想了想,摇头否认:“无事。你们好生盯着这个丫头就是了,别叫她偷懒。”
她倒要看看,这次自己严加看管,红香还能生出什么旁的心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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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立夏,钟府里头处处气象一新。屋子换下了棉布帘子,丫鬟们也穿上了新的夏服,处处都是清爽景象。
不知是因为许琤深得圣恩,还是因为钟准有意袒护,顾氏竟然好一阵子没找二房的麻烦。不仅如此,她还主动给钟霖送了一份加厚的月例,说是立夏了,给孩子过节的。
许氏自然是乐得和平相处,连日里对着顾氏竟多了些笑脸。云氏见了,心里也甚是满意。虽说她瞧不上汲汲营营的顾家和顾氏,可是家中和睦却是好的,她也更省心了不是?
只有个钟素却日日提心吊胆。
实在不是她多心,顾氏那个倨傲蛮横的性子,无风也要起浪,更何况如今许家势大,按顾氏的心思,定要想办法压下自己这房才是,怎么会甘心屈居人下?
钟晴也是一样的心思,只不过她却是急得很,对着顾氏把个帕子揉得皱团团的:“娘!你怎么近来处处向那边低头,连月例都加厚了!今年是兆儿要参加秋闱,可不是钟霖那臭小子!”
顾氏听了,微微一笑,把珊瑚谴出了门外,拉过钟晴轻声道:“你急什么?如今许家势大,我怎么好上赶着去碰硬石头?你瞧着吧,等过了这个月,许家就没这么得意了。你外祖已经暗中联络了许多人,要参那许琤居功自傲呢。到时候咱们趁机踩上两脚,不比现在动手省事?”
钟晴听了,这才放下心来,也不揉那帕子了,随手抛在地上,又去顾氏房里取了一条新的丝帕。
她就知道,许家样样都只是寻常,虽说出了一个许琤,可独木难成林,许家怎么比得上顾家那样门生满天下?远的不说,中书省和门下省里,有多少是外祖父的门生?
就凭一个不显眼的许家,也敢和自己这房争锋?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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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里天气阴沉,人出了门只觉得冷冷的。老天爷时不时地还下些阴雨,不似初夏,倒像深秋。
好多小丫鬟图省事不肯添衣裳,都病倒了。一时间府里各处人手都有些不够,把顾氏闹得焦头烂额。
这日在花厅,管事的一个罗婆子愁眉苦脸地报告顾氏,说是宁寿堂里扫洒的小丫鬟病了两个,恐怕要从别处抽调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