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启王不在场,若是他在就好了。瞧他的样子,很是中意自己呢。钟晴不无遗憾地想着。他是皇子,身份天然高一截,又是越陵公主的皇兄,更压过了越陵公主一头。由他出面调解,最好不过了。
钟晴才想服个软认个错,梅莹却不给她机会:“呀,公主慧眼明鉴,一下子戳穿了钟晴的把戏!细细一想,方才这画作可不是男宾答给钟晴的呢。想来是钟晴自己四处招摇,惹出事来又想嫁祸给自己亲姐姐,当真是人品卑劣!”
说罢得意洋洋地仰着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庞,仿佛等着越陵公主赞她两句似的。
谁知越陵公主却没乘胜追击:“梅二姑娘言重了,钟二姑娘自有她长辈教训,轮不到你来多话。”
方才这梅莹帮着钟晴陷害钟素,以为自己没听见么?这时候又上赶着做墙头草,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梅莹听了,顿时也讪讪起来。她原本就不如钟晴生得白皙,这时候脸涨得通红,还比钟晴更像关公了。
众人听见越陵公主摆起了架子,都不敢再多话了。许清见气氛沉闷,赶紧想了个笑话,逗着众人说笑起来。
钟素这才抽出时间来想方才的事。萧以不会平白无故地回一幅肖像图来,必然是钟晴先使了什么诡计才是,可是怎么才能知道呢?她灵机一动,招过绿梅。
“绿梅,方才你们去取画作,可瞧见我二妹的画了?”
绿梅是知道许、顾、钟三家的官司的,这时候出了事端自然是帮着自家表姑娘。她闻言想了想道:“虽然钟二姑娘的画不是奴婢亲手放上托盘的,奴婢在旁边却瞧见了。那副画好生奇怪,中央两朵海棠,边上一圈芍药翠竹什么的,偏生上头有个身穿宝蓝衣裳的男子,说是人物像也不算,说是花草图也不是。”
钟素心中顿时有了数,笑笑命绿梅下去了。
听起来钟晴那幅画作得很巧妙。她明着画的是自己上次所作的春景图,却独独将萧以的肖像添在上面,又将萧以的衣裳画成了今日的宝蓝。萧以一见,必定以为那是自己的手笔,自然也会回一幅差不多的画来。
难为钟晴对男子心思揣摩得那样透,不过就在东平王府见了一面,立刻猜出了萧以是个轻浮风流的性子,算准了他必会礼尚往来。
看来以后还是不能留下证据呀。上次一不留神,就让钟晴抓住了把柄来设计自己,下次还是奏琴吟诗来得安全。
这日宾主尽欢,众人尽兴而归。想来也知道,连越陵公主都赞许家好,谁敢去给许家添乱?
只有个钟晴,吃了越陵公主好大一个排头,又被众人排挤,一整日都闷闷不乐。好容易到了出府的时候,钟晴忙忙地要坐马车回家。谁知这日许府客多车马也多,钟家马车还没到门口。
她本想进门内去候着,却瞧见东侧门男宾正在送别。忽地她灵机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于是也不和钟素一同进门等候,而是故意理衣整钗,拖拖拉拉,在门口磨蹭个没完。
果然,不一会启王被送了出来。他和许琤客气了两句,四处望了望,忽地眼前一亮,大步走了上来:“钟二姑娘,你怎么在这风口站着?”
钟晴用力憋了几口气,挤出两汪泪水盈在眼中,颤声道:“殿下……”那声音娇柔轻软,配上她艳丽的长相,别有种动人的味道。
启王听了,不禁上前一步:“二姑娘有话尽管说!”
钟晴的宽袍大袖被夜风吹得飘飘摇摇,再加上她身形窈窕,这时候瞧着仿佛要凌风而去。她犹不满足这样的效果,还轻轻晃了晃身子,显得更弱不胜衣了,然后娇滴滴道:“小女今日惹了越陵公主不快,正愁没法子向公主请罪呢,您就来了……”
听见是这等小事,启王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当是什么事呢。这种小事,二姑娘就不必放在心上了。我皇妹是个爽快性子,不会和你计较的,你放心吧。”说着又柔声安慰了几句,才满脸不舍地走了。
钟晴听了启王的安慰,满意回过身走进了门内,见钟素正眼神复杂地打量自己,便勾起嘴角递了个得意的神情。
趁无人注意,她凑在钟素耳边轻轻道:“你以为惹得越陵公主不喜欢我,我就没法子了?任凭你钟素再怎么机关算尽,能抵得上我这出众的容貌么?今日景王和启王,哪个不是帮着我的?凭你也想和我争,哼!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