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敖白脸上的哀怨太过明显，露丝有些憋笑地向侍者要了一份，不，两份草莓点心。

小姐姐果然人美心善。敖白顿时笑得眼睛都弯了，阳光灿烂。

“咳咳。”卡尔突然咳嗽几声，然后警告地看了敖白一眼。得，他又在那儿吃飞醋警告她不要随便对露丝放电。

敖白有些无奈，虽然她“从小”和卡尔一起长大，或者说她是看着卡尔长大的，多年来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情分摆在那儿，但是老实说她并不希望露丝这样的女孩和卡尔在一起，露丝是一只被关在金丝笼的鸟，她不想让她的余生一直被关在笼中。同样的，她也会希望卡尔能有个更加美好幸福的婚姻。

思来想去，与其继续待在伦敦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还不如早点抽身离开。

这样想着，当天夜里回家之后，敖白对坐在书房，看着公司发过来的报表，喝着小酒抽着小烟的卡尔，如同不经意间闲聊提起那般说道：“对了，卡尔，我最近刚刚收到了一封来自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邀请信，他们通过了我的实习申请，我大概下周就能去那边实习。”

卡尔拿着报表的手指微微一顿，表面上却十分淡然道，如果他语气里的烦躁没有那么明显，或许这个淡然非常有说服力：“实习？你还需要浪费时间实习吗？如果你想找份工作，我马上就能给你部门经理职位，根本用不着替人打工受气。”

“……卡尔，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你想要啥职位我马上就能给你’的语气特别欠揍啊，而且你看我是那种只会抱大腿的人吗？我不想依靠你，不想继续依靠霍克利家，我想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前途，自己养活自己，明白吗？我以为我自付学业的行为就已经很明显了。”敖白无奈扶额。

卡尔连表面上的淡然都不想伪装了，他合上报表，皱起眉头凝视敖白：“我…霍克利家有能力照顾你一辈子，奥利，如果你是担心别人的闲言碎语，或是面子尊严问题，我说了，我给你职位，不是闲职，你依然需要干活，依然得靠自己的努力拿到工资，这怎么算是抱大腿？”

“关键在于我不想干你那一行。”

“得了吧，别天真了，小奥利，现在这社会上又有多少人在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工作也只是为了生计，为了赚钱罢了。只有你有钱了，你才有权利做你喜欢和想要做的事。”卡尔笑道，正准备点起第二根烟，却又想了想，看了敖白一眼，又将香烟放下，“你还没有真正步入社会，还没有开始淌这趟浑水，这水深着呢，你比其他人幸运的一点在于你有我，我已经帮你试探好了，知道哪里深不见底，哪里只是一层比鞋底还薄的小水沟。”

要是敖白不了解卡尔的为人，她恐怕早就被他这一番话激怒了，不过尽管如此，她心底依然有些不爽快：“……那我是不是还得对您感恩戴德？”

“你不要不以为然，小家伙。”卡尔听出了敖白话里的讽刺，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