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现在通知周永春,让他做好明年接受迁徙百姓的准备。”
汪应蛟看看说话的人是方从哲,点点头不做声。心里在说,要是周永春问要迁徙过去多少人,朝廷计划贴补多少银两、多少粮食?该给周永春什么回答?这些数字都没有敲定呢,让周永春怎么准备?还不得被熊廷弼喷回来啊!
公鼐看着方从哲被汪应蛟虚应,更不敢开口插话,他借着摘录讨论要点,想着该怎么补上自己在民生这块的短板。乾清宫里这么多人,除了自己和工部侍郎徐光启是四十岁以后中进士,其他人三十五岁中进士都算晚的了。
可徐光启的才能是别人比不了的啊。他在数术方面的计算,是朝廷里的第一份。听说新式火炮他起了关键的作用,还有北直隶的屯田水利方面的事情……等等等,都是工部、户部能够用得上的。
可自己呢?反过来想过去,公鼐找不到自己能够补足短板的可行方法,觉得还是回去国子监继续做祭酒比较适合自己。
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干了。等乾清宫这一天的讨论结束后,他就向朱由校提出要回国子监。
朱由校被他的提议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
放着已经提名的礼部尚书不做,要去国子监做祭酒?朱由校觉得大明的臣子太有性格了,自己有点儿接受不了。
“陛下,今日臣看各部尚书都能在迁徙百姓之事上有独到的见解,那些见解不是来自书本,都是他们往年的外放累计起来的经验。臣想过,以臣如今的年龄、资历外放去做知府可以,但臣知道自己连做好知县的能力都没有。所以臣还是回去国子监教书,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不占着礼部侍郎这位置,更不能去做礼部尚书。”
“孝与,帝师做礼部侍郎并不算破格,这个你承认吗?”
朱由校凝视着公鼐认真问他。
得到公鼐的肯定,朱由校继续说:“你是两代帝师,这大半年代理礼部尚书也做的很好。你先别急,咱们暂且不提升值为礼部尚书的事情,这礼部左侍郎的事务,朕从没发现你哪里做的不好。你自己也承认是个称职的礼部侍郎,对吧?朕是没有虚词夸大,对吧?”
“陛下,臣是看其他人对六部事务都有过涉猎,讨论朝廷百年大计的时候——”
“所以朕喜欢用年轻就中了进士的。”
朱由校也不遮掩自己喜欢用年轻进士的想法。
“咱们不说想崔景荣这样的特例。只说那些在三十岁以前就中进士的。他们从地方知县做起,到了四十五岁以后回到京师,积累的那二十年的地方主政经验,可以支持他们对很多事情做出及时的正确判断。但这与你只专精礼部的事情并不矛盾。”
公鼐难掩低落沮丧的情绪,“陛下如此说,臣更是惭愧了。”
“孝与,你要是顾虑太多,朕也不勉强你了,你就好好地做礼部侍郎吧。这是帝师该得的职位。以后直接做太傅教导太子,朕也毋须再另挑帝师了。”
公鼐衣躬到底,“臣谢陛下器重。臣以后一定会好好教导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