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伸手在凤姐脸上捏了一把,换来凤姐“哎呦”一声,抬手就要掐贾琏。贾琏三步并二步跑了出去,凤姐在后追了下,低声道:“琏儿,你等你回来,看怎么收拾你。”
贾琏笑着去远了。
平儿带着小丫头端着水盆进来,要服侍凤姐洗漱。看凤姐仍在嘀咕要收拾贾琏,就说:“奶奶也就是图个嘴上痛快,谁舍得收拾二爷,奶奶也不会舍得的。不上去拦着,就不错了。”
凤姐捏一把平儿的脸蛋,捏的平儿“哎呦”了,才送了手。
“你是我的丫头,怎么能向这二爷说话?”
“看奶奶说的,平儿不过是说出来奶奶的心里话。罢了,奶奶不认,看老爷再要打二爷的时候,奶奶会不会去拦?”
“你家老爷啊,从此不会再打二爷了。”
平儿不解,抬头看凤姐。
“你家二爷今日不同往昔,他现在是天子门生了,老爷打不得了。”
平儿不懂这些,却立即笑着向凤姐恭喜,“奶奶,那些给二爷留的药酒,可以扔了啊。”
是啊,太可以扔了。
凤姐从心底笑出来,贾琏时不时地被贾赦踹得青一块,紫一块,房里少不得预备了药酒。偏老爷还是二爷的亲爹,挨踹了也没处说理的。如今好,老爷再不能想踹就踹了呢。
贾赦此时在荣禧堂也是恨得脚痒,恨不能再如往日那般,踹贾琏几脚。好好的二甲进士,不去考庶吉士,怎么就那么招人要踹他呢。
“父亲,儿子真的不想读书了。”贾琏说的是心里话。从最初被林姑父诱骗开始读书,这七八年来,日日夜夜的苦读不辍,他早就烦了。在殿试的时候,写完策论的最后一个字,他就下定决心,不能考了前三,他就去户部,再不济去刑部,去哪里都行。就是不去考翰林院的庶吉士!他是从心里往外,再不想去读那些四书五经了。
“琏儿,你不考庶吉士,以后如何入阁?”
“父亲,每三年一次春闱,庶吉士连同一甲三人,便是三十左右。不算恩科,三十年下来,也三百人了,能入阁的只有几个。”
贾赦气得发抖,想踹吧,自己应了他的,天子门生了,就得敬重起来了。
“父亲,”贾琏看贾赦气得那模样,心里发慌,“父亲你莫气,你听儿子说说这里的缘故。”
“说。你说的有理,就罢了。不然,你还是去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