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到如今,她又如何能放手?就像太子所说那样,时间于她仿若静止,她早放手晚放手甚至不放手,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不能陪在他的身边,伴他度过这危机四伏的一生?
矛盾、犹豫、不舍、心虚,重重情绪交织在一起,可是她理智尚在,知道与突厥交战在即,万不该让这些儿女情长影响太子的心智情绪,便压下心中万千感慨,冲他点头道:“我知道了。”
泰安定定神,又轻拍太子的手臂示意他松开:“…我还是要收拾一下,去秦小姐那里与她同住。”
“别去。”他没有松手,还得寸进尺地紧了胳膊,“明天我便要率兵攻打代州。今夜你别走…陪我说说话…”
“这么快?!”她讶异。
太子点头。
云州和代州相距并不算远,突厥南征最先攻破顺州,再是定州,最后才是代州城。
代州城四面广阔,难守易攻,突厥攻城之前百姓已大批撤离。突厥如今虽已破城,但根基不稳,却是太子收复城池中,难度最小的一个。
太子和泰安并肩躺在军榻上,心情伤感又压抑。
“当真不能带我同去?”泰安问。
太子摇头:“此去代州是为急攻,出其不意。轻装上阵,轻骑与步军紧跟我后,随时都可能与突厥散兵打起来。带你,太危险。”
他笑了笑,又说:“何况秦家小姐必要留在云州,你一并留下陪着她,也可替我照看一下。”
太子的意思是要骑兵先行粮草后到,而留在云州的粮草马匹都须人督导。
她自然相信他有万全安排,不过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了。
寅时刚过,天色尚且漆黑一片,太子轻轻起身,泰安立刻睁开眼睛,站在他身边替他整装出发。
李将军与太子同去,燕军骑兵倾巢而动,马蹄声如雷鸣一般,浩浩荡荡朝着代州城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