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去秦家!”泰安猛地抬头,“我不需要一个身份。”
她深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出征之前,你告诉过我,若是不愿随你上战场,便将我和《圣祖训》一道送去兴善寺。兴善寺香火鼎盛,我潜心修行,想来要不了多久也能超脱束缚,早日去投胎。”
“如今我既不能随你回东宫,何不像你以前说的那样,将我送去兴善寺里修行?为何要给我编造这样一戳就破的身份?你...到底想要什么?”她终于还是问出了口,越说越快,像是发泄心里的不安。
太子久久不语,直到泰安拿脚尖在地上磨蹭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才撞进他一泓秋水似的目光中。
他是真的长大了。原本浓黑的眉毛显得修长,衬在骨骼分明的脸上,显得坚毅又果敢。
他的眼睛不像皇帝,应当是随了他早逝的母亲,眼尾微微下垂,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亲近。
她定定地看着他,心中忐忑不安。
太子却蓦地笑了,唇角勾起露出白色的牙齿,冲她轻轻点了下头:“泰安,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想问什么,就该大胆地问出来。”他浅浅笑着,悠然自得,半点不将她的彷徨和犹豫放在眼中,“这样拐弯抹角地试探,犹犹豫豫畏手畏脚的,还是我家鲁莽又直率的小公主泰安吗?”
他激将,诈她开口。
而她自欺欺人许久,又哪敢在这个时候任他说破,雪白的面皮涨得通红,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将她的窘迫尽数收入眼中,却一点也不想放过她,一字一顿的说:“李家长女和秦家幼女都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我也知道你一定知道。”
“天子为龙,我让军中上下唤你阿凤姑娘。凤这一个字,意味着什么,你也不会不知道。我也同样知道,你一定知道。”
更何况,还有他雪夜战毕,与她在榻上的倾心相诉。
“想知道什么,问我就是了。”他笑得淡然,“我待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必这般兜圈子,累不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