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他重生前最后一句话。
迟槿发觉,他有些无法将手抽回来了。
哪怕明知戚施此刻修为更胜于他,可他仍旧习惯性将他当做一个未经事的孩子来看,好到后来形成了习惯,竟开始忽略一些显而易见的现象了。他分明可以更早些察觉的。
像戚施说的,也许早在石桥镇那日,在戚施冲进他房间吻他那日,他就应该将话挑明。
最终,他还是将手抽了回来,道:“戚施,我不想欺瞒你,但我只将你当做师弟。”
他表情严肃,正色道:“戚施,我不可能……”
“师兄。”戚施打断他的话,“你如何能够确定,将来哪一日,你不可能会如我心悦你般,喜欢我呢?”
迟槿试图和他讲道理:“戚施,别的不提,迟家仅剩我一脉,单凭这个原因,我便必须留下子嗣。”
戚施却反倒笑了:“师兄,我不信。”
“你怎不讲理?”迟槿有些怒,“须知我有必须肩负的责任。”
“不是不讲理。”戚施笑容更甚,“若是师兄会因为子嗣原因而祸害一个良家女子,我便能够在师兄祸害那女子前,将师兄抢回来。”
迟槿实在想象不出动不动便哭的戚施虎着脸抢婚的场面,还是去抢他……他摇摇头,道:“……你莫要开玩笑。”
与此同时,心中那些微的火气开始蔓延,迟槿眉头紧皱:“我好歹迟家嫡脉,同我成亲怎就成了祸害良家女子了?”
没想到戚施附和他说:“是,能同师兄这样的人成亲,自然是天大的福气。因师兄这样的人,如若成了亲,必定会是一心一意。”
迟槿没想到戚施不但没反驳,反而说了这番恭维话。正心说奇怪,便又听戚施道:“如此,我便是得了那天大福气的人。”说这话时,他眼底笑意清晰可见,竟比正午日光还要耀眼几分。
紧接着,戚施又道:“所以师兄莫要忘了,真论起来,你是同我拜过堂的。”他眼睛泛着金色流光,“若师兄真要肩负什么责任,便该先向我负责。若真要对什么人一心一意,便该只对我一心一意。”
迟槿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到了,一个气不顺就咳嗽起来,“咳咳,你……咳咳咳……”
戚施见状,忙上拍了拍他的背,带迟槿平复下来,才又道:“师兄是否以为,那次拜堂只是形势所迫?可我却为那次拜堂欢喜了好几日,还用水镜将那过程全盘记录了下来。”
迟槿刚刚平复的咳嗽重又起来了。
戚施在他耳边叹一口气,他轻拍迟槿的背,轻轻将他环在怀着,“我当时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我要将那场景录制下来。只是想这样做,便就做了,可却一直不敢呈给师兄你看。”
迟槿重新冷静下来,“何时开始有这种念头的?”
戚施沉默许久,道:“未曾察觉的时候,这念头便已经起了。察觉到的时候,便已经放不下了。”
迟槿也叹口气,“你先将我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