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发现我并不讨厌那个梦境。梦境说,她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小情人。我为这个说法感到喜悦。这像是一个秘密,明明想要炫耀,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但是有人懂了,而且我根本不需要隐瞒。梦境很清楚我想要的。
我甚至不必否认。
我没有向新奴隶打招呼,我心里隐约有一个预感。如果她活了,我甚至不需要去想报仇的事,如果她活了,我也不需要再反攻回去。这样,我还谋划些什么?
我完全可以把这些丢弃。
什么原始血脉、十二贵族、四大堂,和我都没有关系了。
我抱着她穿行在森林里。没有开始行动的时候,是满满的质疑。可一旦开始了,就只想要预想中的结果。我再也不去想,如果她不能活,会怎么样。
只要怀揣希望,再漫长的时间、再辛苦的路程,都有了价值。
我想起自己当初流浪的时候,我不过才七岁,因为害怕被四大堂抓到,也曾躲在森林里。那时候,我在森林里待了半个多月,整天抱着爸爸的笔记本研究。明明连一些基础法阵都不懂,却一根筋的跟高阶法阵较劲。
森林里没有食物,野兽的血液只会加深我对人血的渴望。
但是这次是不一样的。这次我心甘情愿去吸食那些难闻的血液。我不再像小时候一样,我没有丝毫的害怕。
因为我相信,我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没有食物,我逐渐变得虚弱。但我足够强大,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我不考虑离开森林觅食的事情。
我不想因为我,耽误她醒来的时间。一分一秒都不可以。
她躺得够久、够辛苦了。
只要想到她能活,难闻的兽血对我而言仍旧甜如蜜糖。这一刻,我由衷的感谢圣主,感谢给她一个复活的机会。而这一切,究竟会从我身上取走多少代价,我根本不在乎。
每天傍晚的时候,我就会为她准备入睡的地方。我找到了峭壁下的一个大石头,下面留有一道岩缝。我爬进去,用袖子仔细把里面擦干净,清除可能存在的任何一颗小石子。
将她小心放进去的那一刻,我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脸颊。
我为她点起蜡烛,燃起火堆。我就守在岩缝外面,森林里什么动物都有。像这样的岩缝,最有可能会出现蛇和蝎子这样的东西。
我不能睡,我得帮她看着,绝对不能让任何东西打扰她。
她可以安心的睡到第二天早上,没有任何顾虑,直到她想要起来。
我不知道我还将在森林里穿行多久。那所谓的朝阳和落日,根本没有出现。我的期盼就像一个笑话。我不能停,只要停下来,我就忍不住质疑自己。
朝阳和落日,怎么可能同时出现?
梦境自从我上路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我有些着急,我可以用自己漫长的生命,来完成这一件事。可她等不了,她跟着我,太辛苦了。
天上落下雨滴,我知道,这是又要下雨。可是这四周根本找不到躲雨的地方。森林里的雨,没一会,就会像是给人洗澡一样。让人全身湿透。
雨已经开始下了,没办法,我只能脱下衣服铺地上,将她小心安置在上面。我没来得及给她找遮雨的大叶子,雨水击打树叶的声音已经开始急促。我将肩膀靠在树干上,愚蠢的想用后背给她挡雨。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地上的雨水浸湿了我的衣服,雨水随着斜风,将我们两个彻底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