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抓着包子慢吞吞的吃着,一转头,看到了蓝景尧正在瞧着她,从他的眼里,叶臻看出了轻慢之意。
“蓝公子,为何如此看我?”叶臻把包子全塞进了嘴里,端着茶水喝了一口:“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乎?”
蓝景尧一口茶水快要喷了出来。
叶先生打算开个早点铺子,这也是鸿鹄之志?那还不如他这只燕雀呢,要是打到了麂子獐子之类的野味,还能拿到漳州城卖个半两一两银子的呢。
叶臻微笑:“蓝公子表情甚是怪异。”
蓝景尧不服气的看了叶臻一眼:“我觉得先生这志向实在算不得大志向。”
“以小见大,你安知期间妙处?”叶臻站起身来,施施然朝早点铺子外边走:“老板,结账。”
“妙处?”蓝景尧实在难以理解,亦步亦趋的跟着叶臻朝外走:“请先生指点一二。”
“所谓衣食住行,又所谓民以食为天,若是能将这饮食行业做好,那可是前途无量。”叶臻说得不紧不慢:“方才早点铺子里有十余人,每人收五文钱便是五十文,这一天里至少也得有一二十拨人,这一天下来就得有多少银子?若是这漳州城开四五家早点铺子,那又能挣多少钱,若大魏朝每一座城市都开四五家早点铺子,那又能有多少钱?”
蓝景尧开始还板着手指头在算,叶臻越说越快,他也越来越头晕,完全跟不上她的速度:“叶先生,我算不清了。”
“算不清?”叶臻快活的笑了起来:“那不就是挣到了数不清的钱?这还不是鸿鹄之志,那还有什么是鸿鹄之志呢?”
蓝景尧想了想,好像也说得通。
可他又记起他的第三任夫子曾教过他这个鸿鹄之志,说的是要平步青云封侯拜相,要站在高处万人景仰,好像跟早点铺子的老板没法儿联系上来啊。
“叶先生,以前有夫子教我鸿鹄之志是要做大官,封侯拜相!”
蓝景尧勤学好问,而且敢于质疑。
“嗤,这才是燕雀之志呢。”叶臻翻身上马,一边诲人不倦:“做了大官又如何,还不是要被人管着?即算是做到宰相,上边也还有皇上!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弄到这种处境,那有多惨?还不如做个富家翁,左手金右手银,珍馐美酒,快意人生!”
蓝景尧仔细的听着,不住点头:“叶先生说得极是,那我也不用念书了,即便是考中状元又能如何,与朝堂一群燕雀为伍,非吾愿也!”
这个……叶臻吓了一跳,这位蓝公子也太容易被煽动了吧?要是他不想念书了,那自己去哪里挣开店的本钱?总得要好好笼络他,要在自己赚足离开桃花寨的盘缠再说。
“蓝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有些愚蠢的鸿鹄喜欢出风头,老是和皇上对着干,皇上自然不喜欢他了,聪明的鸿鹄肯定会明哲保身,不会有事情的。既然令尊一心巴望你好好念书考科举,暂时先走这一条路比较好,万一科举不成,蓝公子可再谋它途。”
“比如说开早点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