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觅实在太怪了,怪到会让江鹤深有时候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她可能不是第一印象里的那个性格,但具体的江鹤深也说不出来,他在走廊里静了片刻,打电话找人去查苏觅和林泽天的关系,要求事无巨细,一点都不能遗漏。
苏觅在被子中迷迷糊糊地闷了片刻,她的意识都有些混沌,双腿似是悬在半空,又像是踩着轻飘飘的云朵,下一秒就要直坠地面摔得四脚朝天,她好像听见她的父母正在呼唤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悲怆,苏觅忍不住想要痛苦流泪,然后她又听到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小声喊她妈妈,叫她不要走。
她实在睡不着,各种声音在她的脑海中交错,于是起来用热水敷了一把脸,这时候有人过来敲门,苏觅开门后发现是宋尧尧,宋尧尧拿手机给她打字,又给她看手臂上的数条青痕。
这完全就是虐待了,之前的伤痕不过是冰山一角,今天仔细看,手臂上,上半身,全是用鞭子打成的伤疤,看着触目惊心,苏觅听到手机的机械音说:“我爸爸打的,我从来不跟别人打架,不会惹事,我很听话的。”
宋尧尧回去后担惊受怕了好久,过了几天才敢来跟苏觅坦白,他从小在一种被虐待的悲痛环境中长大,极端不信任他人,苏觅曾经对他施以恩惠,但宋尧尧依旧害怕这不过是昙花一现,他在门口战战兢兢地站着,手机继续说:“我会好好做事的,以后也不会随便请假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帮你。”苏觅自己也有些累,但还是安慰他,“不会辞退你,你放心,不过你为什么不反抗?”
苏觅说完反抗这两个词后就后悔了,宋尧尧看着就是胆小怯懦的那一种性格,逆来顺受,大概只有逼急了才会真的爆发,苏觅现在也没有办法真正帮助他什么,她自己都有些自顾不暇,只能先劝他脱离那个糟糕的家庭,之后再细想对策。
宋尧尧说谢谢,又说我会的,然后就低头离开了。
苏觅回到屋子后叹了声气,觉得生而为人,其实大家都不容易。她脱鞋爬上床,在床上跪坐了好久,想了很多的东西,比如说自己以后的未来,肚子里的孩子,她的父母,苏觅到最后发现自己必须得努力活下来,她原先一直觉得她在这里的生活有些玩票的性质,相当于一个游戏,甚至可以删档重来,但现在现实打破了她的所有臆想。
林泽天在原本的世界里就是一个剧作家,他的创作才能惊人,被业界一致认为是天才型创作选手,产出的作品获得过不少国际大奖,苏觅以前获奖的那些作品大多是由林泽天创作,也算是沾了他不少光,毕竟有句话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能给姐妹的就先给姐妹。
不过如今的他在这个世界中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说家,原主写过几本口水文,百万字,但通篇文笔不佳,逻辑令人诟病,在网上也是骂声居多,他穿来后花了几天接受新的世界,然后继续开始他的创作之旅。
这次他来这里也是为了采风,前几天临时参加了一个快要截止的编剧比赛,于是正在加急创作剧本,没想到最后运气颇佳地遇上了苏觅,也算是一件意外之喜。
因为剧本创作时间急迫,林泽天在和她呆了一天后便匆匆离开,继续辗转别处采风,他的小房子也在锦市,两人约好等到时空闲下来,再一起出来聚一聚。
苏觅心中想着事,虽然有心想要在这里继续好好生活,到到底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十天背包记原本说好了只有十天的直播行程,但因为收视率高,在网上反响不错,所以又加急延续了几天,苏觅起先还能跟上,到之后就觉得身体素质每况愈下,甚至最后觉得能迈开步都算是奢望。
原主的身体素质其实不错,底子好,苏觅知道有些人怀孕了根本动都动不了,但她不是,她至少还能在前面“走南闯北”地跟着节目组浪几期,但由于缺乏足够的休息,到最后还是没能坚持下去,病倒了。
网上骂声不断。
苏觅也是懵的,她看评论的时候第一次觉得这个走向有些神奇,她没做什么妖,只是单纯身体不适没法继续之后的直播拍摄,但有人觉得她实在太过矫情,前面的参与度不高,拖累了节目,后期就直接借口退出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