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史不是什么高官,从五品,在外面巡查的时候是职权大,得人敬重,在京城还真是连那一条街都是官员的胡同也住不上。
李家没有底蕴的人家,在玉娘嫁人之前,一家子是租住在京城,待玉娘高嫁了,虽然没让女婿掏钱,但也是借着女婿的光,才能买到离李御史点卯之处不远的地方买上宅子。
小小的三进,李家就只养着一个老车夫福伯,福伯的妻子在厨下做事,再有一个小丫头装门面,那年寒山寺下见的那个小厮都是赵家的人,并没有和李家人一起回京。
开门的是福伯,褔伯早就得了老爷的令知道今天得来个后生,福伯也不怕认错人,李家本就少有人拜访。
“是陆仁,陆公子吧,请进,请进。”
没走两步,也就到了正厅,李御史与李夫人坐在上首,李玉娘、李月娘相伴而坐。
李御史道:“麻烦贤侄前来讲题解惑。”
陆仁:???
不是说是借口吗?
“我到是看得懂,但小女月娘喜爱经算,我与她讲解却是不得其意,不若麻请陆公子帮着讲解一番。”
“晚生不胜荣幸。”
也没有地方,不可能去月娘闺房,陆仁就与月娘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讲题,李御史与李夫人、李玉娘说是日头太大在厅中等着了。
陆仁抬头看天,“没有啊,今日有些许乌云,怎么会日头大。”
李月娘“噗呲”的笑了一下,李玉娘掐了妹妹一下,“在这厅中,光线实是有些昏暗,你们二人还是在院子里看书吧,不累眼睛。”
陆仁不觉有异,反倒觉得能与月娘单独相处也是好的,虽然李御史他们大开厅门,看着自己与月娘,但自己本就没打算做什么坏事,能教月娘讲题,能帮上月娘,自己就很高兴了。
李月娘真的觉得陆仁好呆好呆,但是好可爱啊,一本正经的和自己讲题,半点不含糊,也不找借口说别的话,李月娘都想逗逗陆仁了。
“好难啊,怎么都听不懂。”
“怎么会听不懂呢。你看这道题它是这样的巴拉巴拉,你这样想巴拉巴拉,你看不就解出来了。会了吧?”
“不会。”
陆仁又是一阵巴拉巴拉,“懂了吧。”
“不懂。”
看着陆仁认真讲题的样子,李月娘觉得自己好像能体会娘亲说的听父亲念书时的心情了,只要他念着就好听。
“这样还不懂?你有没有认真听,是不是没有思考,学东西的时候怎么能这样。”
陆仁的语气略重,李月娘都有点吓一跳。
李月娘:真是我错了,不该如此,这也是人家的心血,怎可如此逗弄人家。
“对不住,你再讲一次,这次我一定认真听。”
李月娘声音明亮,语气又诚恳,陆仁听得心中安慰,于是再讲了一次。
正要问月娘明白与否,突然听得月娘问道:“我是不是前些时日见过你?”
陆仁脸上一阵红白交替,支支吾吾的道:“那天,小生......小生刚刚下船,有些晕船之症,恰巧.....恰巧摔在小姐身边。”
陆仁起身行了一礼,“那日惊吓了小姐,还未赔礼。”
李月娘也回忆起了那天情景,也是强忍着笑,“没有关系。”
复又想起,“那天,你是不是就认出我了?”
看着红着脸点头的陆仁,李月娘心中也起了点波澜,有人一直喜欢自己,六年未见,也能一眼认出自己,这感觉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