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秀知道娘是想教自己扯虎皮做大旗,失笑道:“娘,在我们村里,秀才是个人物,在府城真不算啥,那里秀才多得是。”
胡氏撇嘴,“你才知道个啥,那秀才再多,你婆家也没出得来一个,说是做点小买卖,不过是个摆摊卖混沌的,仁哥儿不但是秀才,还只得十二岁,那以后就是举人也不是不能想。那是有大前程的,你咋个还觉得自个弟弟不咋样?是不是你婆婆点你了?”
陆秀手上的动作慢下来了,一想,是啊,婆婆在今朝非要在自己面前巴巴的说什么东家有个秀才,西家有个秀才的,怕是说给自己听的,那些秀才都是二十来几快三十的人了,就这人家也傲着呢,自个怎么就觉得仁哥儿这秀才不值钱了呢?
胡氏见陆秀听进去了,麻利的做完活,就带着陆秀去找李氏。
陆二富也和陆老汉、陆三贵相商,自己这几年也有点积蓄,相在府城开个家具铺子,不知道能不能成行。
“爹,也不是我不踏实,咱们这本就是离府城近,咱们县就在府城边上,我想着府城还是人多点,打家具的还是能多点。”
陆老汉对府城不了解,看向了陆三贵。
陆三贵面露难色,“怕是难成,这乡下些微点子的利钱,人家大户人家看不上,要是请伙计,请掌柜做这点活,那指不定会蚀本。可是府城里有钱人多,那家具行当也就被几家有势力的给分了,阿仁,在府城里......秀才真算不了啥,要是阿仁中了举人之后说不得能在府城立足,光是个秀才就是县里也是悬的。”
“这般难。”二富吓了一跳,他本来打听了租金,想着家具也不用什么好铺面,找个小巷子里租个就成,自己勤快点挨家挨户的去问问,价钱便宜点总有人会做。
“赵家,二哥知道吧。”
陆二富点头,哪能不知道,四喜就嫁得他家管事,三弟妹还在他家做绣娘,女儿也想进去,人家人手够了,不收。
“这赵家在府城里叫做赵半城,那每个行当都有他的生意。咱们华国不禁官员经商,只是不得以权压人,可是在府城里,人家公差三天两头来你铺子里,查防火,你咋个办?你做的家具,那些个木料哪有那大仓库放?那府城边的地都是赵家还有别几个大户人家的,他可不会租给别人,就是租,那也是要得高高的租金。”
“凭二哥你的手艺,你给人家做师傅还赚得多点。”
陆二富不想,他想自个开个铺子,能当个老板才好,“那县里没那么深的水了吧。”
“县里还行,赵家也不绝人路,要是有府城人图便宜去县里买,他们也不找麻烦。”
陆二富又问道:“那要是我在县里开个铺子,去府城里说给人送到家去,有人找麻烦不?”
陆三贵看了他哥一眼,人才啊,怎么想出来的。
“那也没事,这官府不是赵家开的,有那锦衣卫盯着,没有官员敢收礼贪污害良民,只是要是开成铺子了就得交商税了,还得去衙门办个章。”
“还有这些个道道呢?那能不能叫仁哥儿能抽天空,咱几个去办办?”
“行。”陆三贵替儿子应了下来。
一晚上陆老汉没说什么话,孩子们长大了,不是他能出主意的那个时候喽。
这晚上,陆老汉抽了半宿的烟,陆家阿奶催道:“咋个不睡?还当自己是个壮小伙?明天没得精神头咋个办。”
“老婆子,我在家里是越来越说不上话喽。”
陆家阿奶翻身起来,“咋,那个崽子惹你生气了,不听你话,你打断他腿,个没良心的,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