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紧紧搂住男人的脖颈,抵挡这种恐惧。
持续了一柱香的功夫,忽而门上的结界发出瓷器破碎般的“咯吱——”声响,与此同时,沈眠感到耳边传来男人闷哼一声,或许人失去视力后,听力当真会变得极为敏锐,沈眠觉得自己好似听到了血液滴答,滴落在地板上。
强大如魔尊,也难以抵抗仙帝的无上神力。
沈眠小声问道:“你受伤了?”
男人的嗓音一如往昔,冷漠,且没有人类的情绪,冷冰冰地说道:“无碍。”
沈眠被他抱入神殿,神殿的光辉圣洁纯粹,带着彻骨的冷意,他窝在男人结实而有力的臂弯臂弯间,他手指抚摸到的衣服纹络,是他熟悉的那种,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他心底,已经有了某种猜测,可这种猜测,让他不太喜欢,所以他不愿去想。
莲池边,沈眠被他放置在岸边,那人飞身采摘下一朵九转佛丝,用元气渡进沈眠体内,不过转瞬之间,那株金色佛莲便化作一缕幽香,消失不见。
霎时间,四肢百骸好似泡入灵泉内一般温暖舒适,他的听力,感知力,乃至体力,好似都在一瞬间提升了不少等级,最重要的,沈眠感觉到丹田以内隐隐发热,发烫,很舒服,那是元丹正在重生,元气不再如同漏气的气球一般,转眼便从体内消失。
或许完全重凝尚且需要一点时间,但他知道,他不再是废人了。
耳边,男人道:“有佛莲护体,眼睛不会灼伤。”
言外之意,他可以睁开眼睛了。
沈眠轻抿粉唇,没有睁开眼睛,却忽然揪紧男人的衣袖,小声问道:“你是谁?”不等男人回答,他自顾问:“是小祖宗?还是尊上?”
“你希望本尊是谁。”
沈眠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希望本尊是谁,本尊便是谁。”他说。
沈眠道:“你一直骗我。”
魔尊皱了皱眉,道:“本尊受了重伤,无法长时间维持真身。”
沈眠终于睁开眼睛,看向他,仍是那张如同雕塑般完美的面容,过分高大冷峻的身材,一袭玄黑华服,衣摆处是一丛精细的绣金彼岸花,镌刻着深不可测的符文。男人的肩异常宽阔,长而有力的臂弯,轻而易举将他揽在怀中。
他坐在男人怀里,就如同一个精致漂亮的玩偶,纤细而脆弱,却被这魔界尊主十分细致、谨慎地对待。
沈眠问他:“你先前说过,你不要我的血,那你要什么?”
魔界尊主道:“本尊要你。”
“要我?”沈眠眼底显出一丝困惑,却忽而想起原主是被魔尊拿去做药鼎,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沈眠心底其实也觉得愧疚,因为这个男人为了他,不惜受伤闯进仙帝的神殿,倘若他但凡狠心一些,哪用得着征求他的意见,直接拿去做药鼎,总归也折腾不死,等治好了伤,恢复全部修为,世间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可他并未这样做,实在是对他仁至义尽了。
他想了想,只好说:“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我再想想。”
魔尊说:“好。”
他实在好说话,与从前那种冷漠严肃、高不可攀的模样相去甚远,沈眠不禁觉得好笑,凑到他跟前逗他:“你当真是魔尊?我怎么越瞧,越像小祖宗?该不会你们是双生子,你装尊上来骗我?”
魔尊蹙了蹙眉,他是魔尊,号令万魔的魔界至尊,幽冥山川的主人,从来无人胆敢挑衅他的威严。这个胆大包天的人族,竟敢这般无礼。
沈眠见他面露不悦,连忙捂住嘴巴,可是已然来不及。
魔尊长臂一伸,这个纤细、娇弱的人族少年便被他紧紧搂在怀里,轻而易举捏住那两只碍事的手腕举过头顶,略一俯身,便含住那两片柔软、饱满的粉瓣,本想细细品味,可那甘甜滋味叫他瞬间迷失心智,只记得霸道掠夺、以及无穷无尽的索取。
这是他早就想做的,早在姬长离亲了他的时候,这种想法便已经按捺不住。
怀里这个人族吃了一株上万年头的佛莲,浑身都透着一股纯澈、馥郁的莲香,唇齿间氤氲着清浅香息,混杂他原本的草木体香,沁人心脾,他含住他的唇,狠狠吮吸、搜刮甜美的甘液。即便是琼浆玉露,也不如此刻的美味。
他遍寻于世数万年,也不过寻到这一个天容器,恰合他的体质。
他与他,本该永生永世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