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临危不惧

再醒来的时候,我竟然蜷缩在一个破麻袋里,麻袋里还有一股呛人的味道。

而且我好像不是一个人,我扭了扭屁股,屁股旁边还有一团软溜溜的肉体。

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钻到那个人胸膛前面。

是萧腾。

他也醒了,怔着一张单纯无害的脸,萌哒哒的望着我。

我瞪大了眼睛,向他展开一个疑问的表情。

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一无所知。

我们的手脚都被绑了,嘴里还塞了臭布条,裹在这个肮脏不堪的破麻袋里,处境十分尴尬。

我的意识刚刚苏醒,脑瓜子还不太好使,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这时麻袋口突然被解开,微弱的光线透了进来,可怜的一丝清新空气开始钻入我的脾肺。

我大口的喘着气,看清眼前的场景,是一间破旧封闭的小屋。

我也看清了眼前的三个男人。

一个瘦高,很斯文的戴着眼镜;一个野蛮相,胳膊还纹了一圈梅花;另外一个像个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眉眼之间透着一股清冷。

野蛮男把我们放出麻袋,扯下我们嘴里的臭布条。

嘴里的臭气离去,我赶紧呸了两口,急切的问,“你们是谁!”

回答我的是那个野蛮男,他浪荡的笑了两声,又弹了两下烟灰,扯着底气十足的嗓子说,“不好意思了,萧老板抢我们老大的矿,我们也只有得罪得罪萧公子了。”

我当时差点原地吐血。

我一个搞心理学的,竟然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场商业绑架……

这特么不是一个商战片好么,别跟我玩这套,我使劲摆弄着手腕,野蛮男又嘿嘿一笑,“扯不开的妹子,歇歇吧!只要萧老板把矿让出来,我保你们平安无事。”

我当时脑子还处于半游离状态,第一是没从这个场景中反应过来,第二也有点不肯相信,总觉得自己没准是在做梦,我想把手腕松开掐自己两下,看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我这种感觉,就跟很多患者不相信自己受到的打击,产生的逃避心理类似。

但是意识越来越清楚后,我意识到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于是我真切的体会到了我的患者发现自己的创伤是真的,不是做梦后,那种崩溃无助的心情。

每个人的身体对逆境都有无意识的应激反应,这是一种自我防御机制。

所以我的应激反应就是,立即咆哮大哭了起来……

我知道这样挺没脸的,毕竟我是一个心理疗愈师,此刻的我应该沉着冷静,高端大气,智商爆棚,妙语连珠……打起勇士的精神跟坏蛋进行一场心理的博弈。

但,生活不是电视剧,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摆脱不了身体的自然反应。

所以,是我的身体在哭,我和它没关系!我不认识这具丢人的肉身。

我的哭声振聋发聩,泪洒库房,分贝直达120,哭的我脑袋直嗡嗡。

但那三个人好像没事似的,似乎见惯不怪,由着我哭够了再说。

这一定是三个很有经验的惯犯,一点也不嫌弃被害者的噪音,我一边哭,一边望向萧腾。

我心想小天使一定吓坏了。

小天使怎么可能吃的了这种苦头。

但让我以外的是,萧腾一脸平静的看着我,好像对面三个是他的好兄弟,我们只是在玩儿过家家。

四个安静的男人看着我哭成了一只大花猫,然后慢慢平静下来,最后变成呜咽。

野蛮男对十六七岁的少年使了个颜色,后者便拿了个纸巾,过来给我擦脸,还有醒鼻涕。

还是挺贴心的么……我用力一醒,大片鼻涕差点蹭他手上。

等我哭完,三个男人开始做自我介绍。

野蛮男叫花丛,斯文男叫坤坤,少年叫小a。

花丛的意思是,萧老同志开矿开到他们老大的地界上了,这事儿不能忍,必须把矿还给老大。

我心里的判断是,萧老同志开了个矿,他们老大眼馋了,想占为己有。

反正这是土财主和土财主的战争,萧腾是受害者,我……我勉强算是受害者家属。

“只要你现在给你老爸打电话,叫他同意放弃南城那个矿,我们立即放你走。”大花丛把手机递给萧腾,并摘了他嘴里的臭布条。

萧腾没理大花丛,但明显被臭布条熏的不清,呸了两口后,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大花丛又说,“反正你们家也不差这一个矿不是?”

萧腾依旧没说话。

受害者最初都是倔强的,大花丛并不急,只是笑呵呵的掏出一把匕首,刀尖锃亮,“萧公子啊,您好想想,是一个破矿重要,还是您光洁细腻的脸蛋儿重要?”

我心一提,瞬间止了哭,这要是划破了小天使绝妙的容颜,还不比杀了他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