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开花结果

人人都爱马文才 祈祷君 5555 字 10个月前

他骑着马往后跑了好几步,那孩子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也跟着马屁股后面跑,边跑边喊:

“柿子不值钱的!柿子不值钱的!”

马文才一脸狼狈,哪里像是买了别人的柿子,倒像是抢了别人的柿子,驾着象龙一阵风驰电掣,没一会儿就甩开了那孩子,岔入了一条岔道。

等看不见孩子了,马文才低头看着怀中揽着的一篮柿子,自嘲地笑笑。

为何看祝英台和梁山伯施恩那般容易自然,他只是偶然动一动恻隐之心,却做的如此艰难?

若是让别人看到他这般买柿子,脸也是丢光了。

怎么就能骑着马跑了呢?

忒丢脸!刚刚那条路是不能走了。

马文才摇摇头,驾着马从岔路里岔出,正想着从哪条路绕去城门那和同伴们汇合,却冷不防被人喊了一声。

“马文才,你刚刚走了哪里,让我们好找!”

喊人的是傅歧,见到从岔路上岔过来的马文才,立刻欢喜地扭头大喊:“叫出去找的别找了!马文才回来了!”

马文才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骑着马冲过头,大概是走错了路,所以才在那集市上等半天等不到车队慢。

不是车队慢,走错了路自然是等不到人的。

看着一群伙伴如释重负的看着他,马文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等追电迎上来,立刻把怀中的柿子像是丢烫手之物一般丢了出去。

“公子去集市买柿子了?”

追电看了下马文才来的方向,有点迷茫道:“这东西一碰就坏,路上吃不方便的,颠两下就烂了。”

“那你们现在就分着吃了吧,看他还算可爱,买了一点。”

马文才哪里是要吃柿子,随口一答,驾着马重新回到了队伍里。

看它可爱?

追电莫名其妙地低头看了看一篮柿子。

就是普通的柿子啊,哪里可爱了?

有几个还烂了呢。

有了之前那一段插曲,也没人问马文才之前去干什么了,祝英台欲言又止,大概是实在找不到活跃气氛的话,只能怏怏地骑着驴跟在后面,跟小媳妇似的。

马文才自己倒没想什么,只庆幸不用从集市那边过,再去看那追在后面跑的小孩,还有那些对他窃窃私语的市井庶人。

他们走了一条偏僻不怎么扰民的道路,直到了城门之前,又是一怔。

原来姜县令领着四五个衙役,还有十几个流民,早已经在城门前等着了。因为他们绕了一截路,所以来的比城门开的时间略晚了些。

姜县令自然是代表全县上下来感谢的,也带了些此地的特产等物,从陈庆之到后来的傅歧通通说了一遍好话,又说把此事已经记在了县志里,当地的百姓都会感激他们云云。

梁山伯几人并不是图名的人,只是姜县令是官员却对他们如此客气,自然心中也熨帖。

陈庆之带着这一群孩子,是负有保护之任的,他们有惊无险,陈庆之也高兴的很,跟着姜县令在一旁聊了会儿风土人情。

就在寒暄时,那之前守在姜县令身后的十几个流民突然上了前来,也并不像对梁山伯祝英台几人时那样热情或带着东西。

相反的,这些流民都紧张的不行,一个个依次到了马文才的马身前,恭恭敬敬地或磕个头,或行个礼,连抬眼都不敢,却依旧道完了谢,就赶紧跑回姜县令身后。

马文才没想到有这么一出,骑在马上面色古怪,完全不明白这些人是在干什么。

说是道谢吧,一个个连头都不敢抬,似乎看了他就要出事;

说不是道谢吧,可这又磕头、又躬身的,不是道谢难道是默哀?

马文才有些无措地向陈庆之看去,后者呵呵地笑了,抬眼问身前的姜县令是怎么回事。

“之前不是有人冲撞马公子,被抽了十鞭子赶出去吗,也是我不好,有意借这事拿那些不听话的开刀,又把人赶了出去,这县里就不知道哪里传了话,说这位马公子和其他人不一样,是高门里最重规矩的那种,家里还是大官,不能冒犯。”

姜县令叹气:

“这些百姓畏惧马公子的威严,轻易不敢往马公子身前凑,生怕也被抽上十鞭子……”

“不过是庶人心中惧怕士人罢了,越传越是邪乎,传到后来,就说连看一看他都会惹恼他……”

陈庆之愕然,摸了摸胡须,明白了为什么早上一群人对马文才避之不及,想不到还有这样的缘故。

“但从他手下分了田,或得了恩惠感激的也是有的,那些不安分被赶出去的人,也不见得就不欺负这些流民中的老弱妇孺,那个啐了马公子被打的,就是个惯于对女人动手动脚的,因为性子横,许多人都对他敢怒不敢言。”

姜县令有些无奈。

“所以马公子被传的太严厉,依旧有想来磕个头道个谢的,又怕挨打,只好跟着我出来,想着有我在做个见证,就算不上冲撞了士族。我说了直接去找马公子就行,可他们实在惧怕士族之威,情愿跟着我在这冷风里苦等,道谢完不敢说话,你看看,这叫什么事!”

姜县令客套归客套,也不敢真耽误了他们启程的时间,寒暄过了,一群衙役将他们送出去十多里才回返。

和姜县令分开后,陈庆之便骑着青驴到了马文才身边,将刚才那些向他磕头或行礼的人所为何事给说了,所有人都大有感慨。

他们一路行出了十几里,可路上却还不禁频频回头看向背后的曲阿城。

“我自出了门,只要行善心,从没有一帆风顺过。”

祝英台骑着她的小青驴,突然对着身边的伙伴开口。

诸人一怔。

“要么就是好心喂了白眼狼,要么就是一片好心被人误解,甚至还会被人当做假惺惺、虚伪、分不清身份,还有人告诉我世道就是这样的,是我自己看不清太过天真……”

祝英台终于一口气把自己受的委屈说了出来。

“每当如此,我就情绪低落的不行。”

他们都是从会稽学馆出来的,她经历过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哪里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但无论行善多么让人痛苦,可只要有一个人因为我的善心能变好了,我就会很高兴。”

祝英台笑得暖洋洋的。

“我们这次帮了六百多个人,来感谢的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可哪怕有百分之一、甚至只有一个人能改变了以后的命运,我就觉得是值的。”

“那些人以为自己要挨打都要给马文才磕头呢……”

她看着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脸面无表情看着前方的马文才,做了个鬼脸。

“有些人心里是明白好坏的,只是说不出来罢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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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至于这些“有些人”指的是谁,大家就笑而不语了。

“就你话多,听着就聒噪。”

马文才原本还硬撑着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可被祝英台一番话说得耳根有些发红,手中突然马鞭一甩。

“我去前面遛遛马!”

“马文才,你别跑啊!你倒是说说感想啊!喂!”

祝英台大叫。

“他被你吓跑了,哈哈哈哈!”

小剧场:

马文才:(纳闷)怎么我行个善,特么还要被吓得抱头鼠窜?人人都爱马文才到底爱在哪里?作者你出来,我们聊聊人生……

作者:(坏笑)咳咳,谁爱叫一声啊,马文才抑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