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沉默了一秒,然后他艰难的捧起了那只被推回面前的牛奶杯抿了一口:“…………就停止继续数落我,现在看监控,他离开客厅了。”
果然,付丧神只是在伞架旁站了一会就离开了客厅,准确无误的来到了布鲁斯门前,肉眼可见的,他冷峻的神情如同迅速融化的坚冰,冷漠的淡金色瞳孔也染上了鲜活的暖意,在有些迟疑的停驻片刻之后,就一脸愧色的守在了门外。
他在犹豫和愧疚什么?
这一点无论是布鲁斯还是阿尔弗雷德都心知肚明。对于主人和随行的武士而言,也被称为寝当番的守夜是一项相当特殊的任务,只有被主人绝对信任的近侍才能担任值夜。而鬼切被布鲁斯明确拒绝,却仍旧逾越了自己的职责进行守夜。
“通常而言,有物似主人型的说法,但不得不承认,鬼切少爷在某些时候更加贴近肯特老爷。”
阿尔弗雷德对二十三向克拉克学来的犬科本能显然相当受用,他的神情迅速温柔下来,一边收好还剩下大半冷牛奶的马克杯,一边对布鲁斯道:“晚安,老爷……希望您能睡个难得的好觉。”
在管家先生推开门之前,布鲁斯听到他轻声自言自语:“希望我这把老骨头不会吓到他。”
“晚安,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面无表情的补上这一句晚安,然后去重新刷了个牙,在入睡之前,他赤着胸膛把真丝睡袍丢到一旁,扭头最后看了一眼监控录像。
屏幕里的鬼切绷紧了身躯故作镇定的站在阿尔弗雷德面前,漂亮的指节被捏到发白,在阿尔弗雷德低声安抚过两句之后,冷峻的青年虽然依旧神色戒备疏离,但却悄悄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画面的最后一秒,付丧神面无表情的端起银托盘上的马克杯,干脆利落的把残余的牛奶一饮而尽,猩红的舌尖探出来,重重抿了一下杯沿。
布鲁斯:“…………”
他捡回了那件纯黑色的真丝睡袍,把它重新穿好,然后开始深刻的思考刀剑的教育问题。
…
第二天一早,睡眠时间不到四个小时的布鲁斯在日复一日的噩梦中冒着冷汗睁开了眼睛。
三下规律的敲门声过后,阿尔弗雷德推开房间的门,将新的衬衫和袜子送到他的面前,管家先生扫了一眼布鲁斯眼下不算明显的青黑和额角的冷汗,相当有经验的递上一块丝帕:“您的睡眠质量一年不如一年,为了让我能安安心心的退个休,就稍微善待一下自己脆弱的身体不好吗?”
“我可不记得你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
布鲁斯并不在意在阿尔弗雷德面前显露自己的裸/体,在洗漱过后,他脱下松松垮垮的睡袍,换上衬衫和西裤,最后任由一双修长漂亮的手扣上马甲、理平褶皱:“而且我也并不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