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要出门么?”江如画停下脚步万福施礼。
由于林羽的缘故,史可法看向外甥女的眼神与以往明显不同,柔声道:“如画啊,扬州炮火纷飞,你出门做何事去了?”
江如画再次弯腰查看唐小兔的伤势,同时向史可法解释:“小兔跟着夫君上了城墙,不小心被鞑子火炮所伤,幸亏被夫君及时搭救,方才保住了性命。”
史可法低头查看,皱起眉头道:“竟然伤的如此之重,这丫头也是倒霉!”
旋即被精致的绷带所吸引,诧异道:“世上竟然有如此柔软干净的药布,不知镇疆取自何处?若能大批量投入军中救治伤员,定然能够大幅减少死亡。”
江如画点头:“舅舅所言极是,外甥女从医亦有十年,从未见过此等柔软洁净的药布。小兔伤的不轻,若不是靠着这些药布止血包扎,此刻怕是已经因失血过多而丢了性命。”
史可法一脸歉疚的道:“如画啊,今儿个舅父得向你道歉。”
“舅舅此言却是从何说起?”江如画挥手吩咐两个丫鬟和仆人把唐小兔抬进后院,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史可法负手喟叹道:“论识人之明我的确不如你父亲啊,这些年对于你和镇疆的婚事颇有偏见,一直轻视他的出身。今日镇疆大显神威,拯救扬州百姓于水火之中,没想到我这个外甥女婿原来是深藏不露。”
阎尔梅、邓捷等幕僚纷纷附和:“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江姑娘有倾国之色,林公子有盖世勇略,美人配英雄,日后定是一段佳话。”
江如画在回来的路上也听到了林羽驾驶铁甲车炮轰清军之事,但铁甲车来自何处却毫不知情,而且林羽救治唐小兔的手法与材料也让江如画惊讶不已,百思不得其解,自然不敢轻易发表看法。
“保卫扬州全靠舅舅与诸位大人划策,夫君为国杀敌是他的分内之事。”江如画朝众幕僚微微施礼,客套了一句。
史可法挥挥手:“如画你去忙吧,一定要想方设法保住这丫头的性命。这丫头啊天性纯良,不该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多谢舅舅关怀!”
江如画答应一声,肃身告退,渐行渐远。
众幕僚望着江如画远去的背影,纷纷夸赞,有夸她长得漂亮,有夸气质出众的,有夸善良贤惠的,一片赞美。
阎尔梅笑道:“江小姐无愧扬州第一美女之称,林镇疆能娶到这样的娇妻,也算是祖上修来的福气。”
史可法抚须笑道:“坊间传言不足为信,但我这外甥女从八岁就跟着叔父学习医术,夸她妙手回春,宅心仁厚倒不为过。”
众幕僚跟着史可法出了督师府直奔北城墙,唯有侯方域拖在最后面,兀自三步一回头的眺望江如画的背影。
虽然自己的小妾李香君位列秦淮八艳之一,长得也算姿色非凡,能歌善舞,但却没有江如画这种大家闺秀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度。
“唉……林镇疆真是好福气,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侯方域惆怅不已,远远跟在史可法一行后面,直奔城墙。
刘肇基在城墙上看见史可法到来,急忙带着庄子固、陈于阶等人下城迎接:“哎呀……督师为何亲自前来城墙?鞑子炮火猛烈,为了以策万全,还是请督师回帅府坐镇,让末将来指挥守城。”
史可法还礼道:“听闻镇疆驾驶铁甲车重创清军,击毙虏将,可有此事?”
刘肇基一脸喜悦的道:“回督师,确有此事!这铁甲车实在厉害,十发炮弹便炸的鞑子乱了阵脚,此刻林兄弟已经驾驶铁甲车出城杀敌了。”
史可法喜出望外:“太好了,老夫特来观战!”
刘肇基不忍扫了史可法的兴,吩咐庄子固即刻调集重兵到北城墙来保护督师,并亲自带着百十名火铳兵簇拥着史可法一行,众星捧月般上了城墙。
在“吱呀呀”的响声中,扬州东城门缓缓敞开,林羽驾驶着坦克刚刚出去旋即关闭,以免被清军趁机突入城中。
林羽在驾驶舱内用潜望镜观察敌情,只见城外漫山遍野都是蚁群般的清军,在短暂的停歇后又开始对扬州城展开炮轰。
距离林羽最近的清军只有百十丈的距离,隔着三丈宽的护城河用火铳、弓箭朝城墙上射击。看到城门打开出来一只庞大的铁甲战车登时吓得阵脚大乱,纷纷后退。
负责指挥的清军都司恍然顿悟,一面派人飞报主将尼堪,一边下令朝梅卡瓦坦克集火:“刚刚炮轰我军的肯定是这个铁甲怪,给我狠狠的打它!”
在都司的指挥下清军稳住阵脚,成百上千的火铳、鸟铳、弓箭瞄准了这只他们眼中的铁甲怪,弓箭乱发,火枪齐射。
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声音大作,林羽躲在坦克里面犹如听到雨点敲打一般,虽然密集,但对他却没有丝毫的威胁。
一处高坡上,清军火炮营主将尼堪正手持望远镜观战,林羽驾驶的坦克刚出城门就被他发现,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嘶……这是什么怪物?莫非方才重伤我军的炮弹就是它发射的?蛮子从哪里搞来这么厉害的武器?”
旁边的参将插嘴道:“十有八九从红毛蛮夷那里买来的。”
“这玩意如此坚固庞大,简直就是个铁甲雄狮,这仗该如何打?”另外一个参将挠头惊呼。
“呸!”
尼堪恶狠狠的啐一口唾液,挥手道:“这铁甲怪再厉害也只有一台,我们有五六百台火炮,我就不信赢不了它!传我命令,所有火炮瞄准这铁甲怪集火,给我炸烂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