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宦官回头望了翟思静一眼,笑道:“这不一样么?反正是伺候娘娘们的。”
翟思静拿来一把团扇,蹲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扇风炉。
小宦官唬了一跳:“娘娘……奴一个人来就行了。”
翟思静说:“不妨碍,我这几天闲得难受。”
又说:“林娘娘给你的镯子可是她的爱巴物儿,自小就戴在手上的,我看她今天是真心高兴,要赏你呢。”
小宦官贼溜溜的笑容少了一半,闷头扇了一会儿风,才“哦”了一声。
翟思静继续说:“林娘娘这个时候怀娠,对可敦不是坏事。所以,这是大汗赐的药吧?”
梅蕊在先帝孝期里生孩子,皇后无论是想弄死她还是孩子,这都是最好的借口,完全不必用暗暗堕胎的法子显得自己妒忌。
“啊?……嗯。”这个机簧活络的小宦官突然就变得闷闷的。
翟思静扭头问他:“大汗不想要这个孩子?”
小宦官惊惶地看了身边的翟思静一眼,然后低下头说:“奴……奴也不知道……大汗吩咐,奴只管照办。不过……不过外头是已经请好了收生嬷嬷……”
乌翰从来就不是沉溺于女色的人,在利弊面前,他权衡得比谁都要清楚。
翟思静知道梅蕊这关躲不过,而且躲不过也未必是坏事。她叹口气说:“御医胆子太大了,乌头用得太重了,会伤身子的;麝香也要扣掉些。独参汤你预先煎好,万一有闪失,那是救命的汤药。大汗的命令不能不遵,但大汗不是想要林娘娘的命,也不是想绝她的嗣,对吧?”
小宦官点点头,好像也有点惶惑。
“水开了。”翟思静提醒他。
他也有些慌乱,步履匆匆去拿药了。
想着梅蕊有了孩子高兴的模样,翟思静心道:祸兮福所伏,梅蕊,这个孩子真的不能要!
她在夜色里发了很久的呆,回到住的地方,梅蕊已经喝了那晚“安胎药”,脸蛋依然快乐得红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