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高桥兄弟两人回过神来之后,之前的怪物也不见了。看着空无一人的山道,启介跳下车,总算在路灯上发现了新鲜的刀痕,告诉他刚刚的一切都不是错觉,而是切切实实发生着的一切!
兄弟两人最终什么都没有说,高桥凉介倒是想问弟弟启介到底了不了解这是什么情况,毕竟这是启介熟人安娜的‘家臣’。但是仔细想想,启介之前也不认识这些所谓‘家臣’,也就可想而知问他也没什么用了。
高桥启介本能一样想要寻求大哥凉介的解释,但是话到嘴边也没有问出来。这种超过普通人世界观的东西,想来即使是大哥也不可能知道的。
于是第二天,兄弟两人非常默契的一起开车来到医院。
安娜身后垫着两个特别松软的大枕头,相当舒适地坐着,身前放着各种水果,以及少量的坚果。
昨天可以抽刀战斗,比自己的刀锋更加冷冽的青年,今天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薄荷色头发,仿佛贵族一样的青年简直不能更加温和,照顾人的手法熟练到让人发指。
至于金色头发,一向沉默寡言,十分孤僻的那位则更像是口是心非。即使站在离病床很远的角落,可是总是偷瞟这边的目光算是怎么回事?
另外还有昨天没有出场的‘小朋友’,现在高桥兄弟可不敢把这个小孩子当成是真正的小孩子。虽然私下偶尔的相处中这个孩子没有没有两个两个青年反差那么大,但是在孩童纯粹无瑕笑容的背后,一片冰冷。
他或许具有孩童的善意,但是他也确确实实没有在安娜和同伴之外投注什么感情。
高桥启介并没有什么兜圈子的爱好,直接问了昨晚的事情。
今天早上安娜已经听一期一振说过了,而且高桥兄弟目睹了这一切!对此她只能无奈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是排斥让高桥启介他们知道这件事的。这种心态,在此之前并没有出现过。
安娜并不想在一期一振他们面前解释这些,只能示意他们出去,这才能吐露出自己的一些秘密。
“如启介和凉介尼桑所见,这个世界确实不只是眼睛看到的那么简单。妖怪、幽灵、神明...这些都是存在的。”
“你们很好奇一期哥和山姥切他们的身份啊。”安娜这个时候低下了头,玩了玩自己的手指,这才抬起头:“他们身上的线索很明显了,从他们的名字来看,这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高桥凉介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些名刀的名字,然后想起他们用刀用的那么好,觉得抓住了什么。但是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超出常识了,始终不能得到最终的答案。
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安娜帮他说出了答案。
“一期哥他们是刀剑付丧神,历史上那些名刀的刀剑付丧神...所以才会这么厉害。”
经过之前那场战斗的洗礼,这似乎没那么难以接受。再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到他们的感受,只能说一切都没有错了。
“...安娜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是高桥启介。
说实话,他首先联想到的就是安娜是不是人类。脑子里一片胡思乱想,安娜是妖怪的话似乎也很正常,有的时候他看安娜都会觉得她不像是人类的感觉。但是说她不是人类...有连车子都躲不过的妖怪?
高桥启介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是的,他左右想的都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至于说因此和安娜的关系会有什么变动,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因为安娜是‘什么’而改变,这件事或许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安娜感受到了高桥启介难得的结结巴巴中那种‘蠢蠢哒’气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放心放心,我还是人类的说。我现在是一家神社的巫女,能够解决一些超自然的问题。就像是阴阳师、和尚、除妖师一样,话说你们从来没有见过真的有能力的人吗?”
如果不是包包收起来了拿不到,安娜都想给他们发名片了。话说启介家里可是开医院的啊,应该很大机会遇到这种事吧......
安娜说清楚了昨晚的事情,其实就是车祸死在赤城山的幽灵在作祟。似乎他们是被飞车手撞死的,所以怨念积累,非得报复飞车手不可。那些车手无缘无故的精神恍惚就是他们的手笔,至于之后什么事故都没有发生,那其实是山姥在帮忙。
“山姥?”启介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安娜却比他这个本国人还要了解他们的民俗文化,笑着解释:“虽然一般来说都会把山姥描述成害人的妖怪,但实际上山姥这种妖怪也是有好有坏的,他们还是传说中丰收神的一种呢!”
“而且就算是会吃人的那种山姥,也很难说他们会不会做好事,神话传说和民俗故事往往只能说明他们的来源。事迹也只是某一些妖怪留下来的,至于他们到底会做怎样的事,不能一概而论。”
安娜踏入彼岸世界,一路走来遇到过很多妖怪和人类。似乎在世界阴影下的彼岸世界足以放大一些东西,无论是善还是恶。
有恶贯满盈的人类,也有纯洁善良的妖怪。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凭借简单的印象下结论,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人去了解。
高桥启介隔着窗户洒下来的光柱,隔着中间闪亮漂浮的灰尘,忽然觉得安娜的身影遥远了一些。但是奇异的,这种遥远并没有让他失落,相反,他没有一刻比这一刻更清楚地感受到,他喜欢她。
他忠诚于她,并且非得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