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腹战斗本身就是最看天赋的一块,中腹战斗的好手很少,不是不流行,只不过想要在这里有所作为,真的太难了。而安娜,哪怕是外行都能看得出她在中腹的能力,才气凝成实质流淌在十九道上。虽然还没有臻至完美,却已经是让人心潮澎湃的璞玉了。
“这里当然是‘一路托’比较好...虽然行棋效率并不高,但是以您的算路,这样反而比较好。”安娜就是有话直说的那种类型。
一般来说,围棋最重要的追求就是行棋效率,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子效’,能用一手棋的绝不用两手棋——也必须这样不可!很多时候两位顶级棋手在棋盘上打生打死,其实一直在争的也就是一手棋而已。
所以子效不够高的话,连个鬼的前途都不会有!
但是安娜在刚才对迹部正高的指导当中却让他下了一手子效低下的棋,这不是安娜的失误,只不过对于迹部正高的水平有了了解之后,她自然而然做出了这个建议。
“以您的算路来说,这里如果不下实在一些,中间的变数太多了...您计算不清楚的。”虽然这样有点伤人,但确实是这样。
很多时候围棋手会为了子效放弃‘安全’——如果不是这样,每次只管把每一块棋做成铁眼就好了啊!哪里来的那么多隐患、翻盘之类的。但是想要下到实实在在,效率会低下的不像话。
对迹部正高这个老人,他的水准确实不错,但是他的精神力已经无法应对太过于复杂的算路了。相比留下隐患,还不如干脆做成铁眼......
迹部正高开始的时候是很生气的,但是在和安娜摆棋的过程中又觉得自己白白生气了。这个小姑娘根本不会再围棋上面说谎,她的话都是真心的。
“今天就先到这里,让荒木送你回去好吗?”迹部正高老爷子在接受完指导之后就对安娜很亲切了,也不仅仅是对小辈的亲切,还有一些对老师的尊重。
荒木是之前来的时候接安娜的司机,开车很稳,安娜当然不会拒绝。
迹部正高送安娜下楼:“下次过来是下下周的周末,我这边两周一次的课,安娜老师应该是有空的吧?”
如果是一周一次,安娜说不定就会犹豫了。学业、围棋、审神者的事业,这些事情让她一直处在一种紧绷当中。每周给有课的话,她就几乎没有回神奈川的时间了。现在是两周一次,安娜犹豫了一下就点头了。
“爷爷?”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祖父和一个自己认识的女生——印象相当深刻啊...柳莲二的道士妹妹。
“迹部前辈?”安娜愣了愣。
她当然知道今天要教的是迹部财团的老爷子,可是她并没有把这个迹部和自己认识的那个迹部前辈联系起来。日本的姓氏重复率是没有中国那么高,但同一个姓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是你家啊。”
已经是晚上了,灯光浅浅的洒在少女的额头上,看她抿住嘴唇自言自语说出这句话,迹部景吾忽然觉得有点可爱。
“职业棋手入段的事情,还没有恭喜你。”迹部景吾在平常的时候并没有网球场上那么夸张,这时候也是很有风度的。
之所以知道安娜通过了职业棋手考试,并不是因为他有特殊关注过。而是凤,安娜的杂志都有买,而且还被放在了网球部的储物间,网球部的人几乎都知道了——凤长太郎暗恋一位少女职业棋手。
“多谢多谢!”这个时候的安娜活泼了一点,朝迹部和忍足点了点头。
年轻的执事送安娜出门,迹部正高眼睛眯了眯:“景吾认识安娜老师?”
听到一向尊敬的爷爷称呼后辈一样的安娜为老师,迹部景吾是有些不习惯的。沉默了一瞬间,然后才点了点头:“打网球的一个朋友的妹妹。”
冰帝和立海大的网球部交流算是比较频繁的那种,所以迹部和柳确实也可以说是朋友,虽然挺勉强的就是了。
“唔。”迹部正高点点头,回房的时候才吩咐孙子:“我记得景吾的围棋一直都不太好...这可不行,下次的话就让安娜老师指导你试试看吧。”
迹部正高老爷子真的离开了,忍足侑士才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位迹部家真正的大boss,他一直都不太适应。
“明明只是过来弄一下学生会的安排,毕竟快要毕业,最后却遇上你爷爷。”微微的关西腔,忍足侑士提了提网球袋的肩带:“歹势,今天似乎水逆啊。”
迹部景吾才不会听忍足这些不着调的话,只是警告他:“后天的时候一起来!”
迹部景吾不太喜欢围棋,或者说,对于这项从小爷爷就要求他学习的棋类游戏,他一直非常苦手。这就导致了他根本不想一个人上什么围棋指导课,忍足只是恰逢其会而已。
然而忍足他并不想牺牲自己宝贵的周末,所以最后挣扎道:“不不,关于这件事,景吾你听我说。换个想法,譬如说你可以去找长太郎,他一定会感激你的。”
表面上看忍足侑士是一个特别精明的人,就是那种戴眼镜的,把‘斯文败类’用出褒义的...那种人。似乎他能够压制‘外强中干’的迹部景吾,其实不然。
迹部的外强中干是假的,这家伙其实就是表里如一的强势。而忍足侑士的精明才是最大误解,这个家伙一直在装模作样而已。
对于他的垂死挣扎,迹部景吾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触动的地方。冷漠且生硬的转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