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阮明怡走了,海棠又迷惑了。
茉儿那句话,姑娘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呀?
柳氏正在和方樱说白日里在庙里进香的事情,母女二人正说得满面笑容很开心,忽听见院子里于嬷嬷大声道,“二姑娘来啦!”
方樱便立刻站起来,躲进内室之中。
阮明怡走进来。先向柳氏福身施礼,便将自己今日所做的事情,从订了素材席面到问好的价目清单全都说了一遍。
她道,“因是第一年做娘亲的忌辰,担心许多事情可能考虑不周,就问了廖家姑娘的意见。据廖姑娘说,许多京城人家办宴席,就是从可信的酒楼中定做的,不论送到家里,还是安置在别处招待,都很体面,也省却了家中忙乱。于是,就定了一家。”
又说起那些海棠打听了价格的物品的单子。“这些已是问过价了,一直听人说货比三家的,就多问了几家,想着也不用选那些价钱最低的,也要看物品样式。这么多年,第一次我亲自为我娘准备,想着就算不是最好的,起码也要能过得去。”
柳氏哗啦啦地翻着阮明怡递上来的食单和清单,心里惊讶之余也很不爽利。之所以让阮明怡办忌辰,她确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廖太太林氏对鸾儿的印象很好。可林氏也很疼爱廖陶陶。廖陶陶又和阮明怡交好,若是阮明怡在廖陶陶面前说了什么不利于鸾儿的话,万一传到林氏耳朵里去,就不妙了。
何况,若是跟廖家若是真走到了议亲那一步,两家的接触便会更密集,阮明怡可不是会注意场合的人,若是她不管不顾地继续跟鸾儿闹脾气摆脸色,林氏见了要是往多了想呢?
她决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可现在看来,她还是低估了阮明怡的臭脾气了。为了不低头,自己出钱买东西不走公中的账,不用家里的厨房,出去定席面。
亏这丫头想得出!
想找她几个毛病吧,她又抬出来廖陶陶。那廖陶陶虽也是个黄毛丫头,却到底是林氏的宝贝女儿,还真是不能说主意不好。要是把廖陶陶得罪了,再到林氏耳边说小话穿小鞋,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柳氏眼珠转了又转,把牙根磨得生疼,将阮明怡递上来的几页纸又还给了她。
“还不错。”
她深吸口气,淡淡地说道。
阮明怡告退而出。
方樱从内室走了出来。
“娘,您怎么就让她这么走了?这样她还怎么跟我和好?您不知道,今天廖姑娘的态度特别冷淡,我主动同她说话,十句中有九句都没有回答,好不容易答了一句,也非常敷衍。
“从前可不是这样的。说不定就是小花痴在她面前说我的坏话。”
柳氏心里也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谁让你别的不碰,单去碰那个劳什子!”
方樱郁闷地坐在椅子上。“那我碰了也碰了,要怎么办嘛!”
柳氏想了想,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低声与方樱说了几句话。
方樱听着听着,面上终于云开雾散,重新露出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