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扒了裤子一百七十杀威棍下去直接打瘫。打那之后梁主簿明里暗里具没少给花圃下绊子,更有那梁太太的糟烂碎嘴,不仅阮明怡全无名声可言,就连住在阮府的方家也受到了这场无妄祸事的波及。
柳氏自是有骨气的,人家打上了脸,没道理还要去陪笑脸。当下便令方樱不要再与梁大姑娘来往。
然而,骨气不能当饭吃。上一任州官与阮家交往日久,梁主簿在他手下想要翻出浪花也不能够。如今上一任州官任满新官上任,谁还认识阮家花圃呢?
与梁家的交往既然要恢复,不若就顺水推舟从这一次的添妆礼开始。
但这话怎么说……还要有所考虑。
“我知道你还在意着那件事。”柳氏放下碗筷,抿一口茶,语重心长地说道,“那人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咱们的日子也总得过下去。这段时间你总在家里闷着,我跟你舅舅看在眼里,心里都很着急。想让你出去吧,又不愿意勉强你。但是就让你这样闷下去吧,你年纪渐渐也大了,别人家的女孩儿在你这个年纪差不多都有了人家。你跟你姐姐……模样儿,学识,都不比别人差,却……”
说着,柳氏哽咽着低下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手帕轻拭眼角。片刻后抬头,“说起来都怪我,辜负了你娘的托付,当时她把你托付给我和你舅舅,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把脸埋在手帕里,泣不成声。
阮明怡手足无措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方樱也不得不放下筷子,愣愣地看着她娘。愣了一会儿,忽然回头吼阮明怡,“不就是去梁家嘛,有什么的,我们是去后宅看梁大姑娘,别说那人早就被撵了出去,就是在也不可能在后宅啊!看得见才有鬼呢!”说着冲阮明怡使眼色。让
阮明怡走到柳氏身边,轻轻拉了一下柳氏的袖子,声音软糯糯的,“舅母,是明怡想差了。您别难过了。我从来没有怪过您和舅舅,我就是……害怕……”说着眼泪也止不住地沿着脸颊落了下来。
柳氏见好就收,连忙抬脸,用自己的手帕给阮明怡擦拭眼泪。
“乖孩子,快别哭了。哭得舅母心都要碎了。要是去梁家就更不能哭了,否则不是去结交倒是去惹人厌了。”
阮明怡回房换衣裳的时候,海棠听说了这件事,身上正发着烫呢,扔了额上的冷布巾,猛地坐了起来,挣扎着就要穿衣裳去前面找柳氏。
“那梁主簿假公济私小人一个,梁太太嘴上没德,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就敢往你身上泼脏水,那梁大姑娘更是明里暗里没少嘲笑编排你,那样的人家有什么好结交走动的?!你不敢同舅太太说,我去!”
阮明怡急忙让旁边的小丫鬟帮忙按住她,“不要你去,我要不愿意谁也勉强不了我。”又放缓了语气,笑道,“海棠,我总要出去交际走动的。我都想好了,县里这些人家,最难的就是梁家了。要是梁家我都能顺顺利利地交往,其他的我就全都不怕了。”
看着眼前那张强作镇定还在安慰自己的小脸儿,海棠心里酸酸涩涩的。阮明怡能够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件事,海棠却忍不住想,如果是表姑娘遇到了这样的事,舅太太会不会让她再和诋毁她羞辱她的人家结交……
海棠抹了抹眼睛,把院子里一个叫茉儿的洒扫小丫头叫到跟前,叮嘱道,“一定跟在姑娘身边,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让姑娘一个人。要是看见有人欺负姑娘,别管为什么,立刻大声喊表姑娘帮忙!听明白了吗?”
茉儿郑重点头。
马车很快就到了梁府,阮明怡撩开车帘,抬头看着门匾上的那个“梁”字,深吸一口气,步下马车,跟在方樱身后走进梁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