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 一更

但是,她也期待着,被她潜移默化了三年的郭嘉,最后是否会给她一个惊喜的答案。

庞统站在马厩,来回踱步,马车早已套好,只是夫人却还没有出现。

他对自己的老师要出去救人的举动表示十分理解。

毕竟他体内循环着的混元性内功代表了一切,可他也能猜到,老师到现在不来,必定是被郭嘉拦住了,庞统不禁在心底为郭嘉默默叹息。

挣扎些什么呢?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完全斗不过老师的好么?

“怎么郭夫人还没来啊?”嘀嘀咕咕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庞统斜眼飞过去,有些郁闷的看着那个不请自来的白衣小将,阴阳怪气的说道:“赵壮士等的不耐烦可以先行离开,毕竟老师也不曾让壮士一起去。”

“那可不成,郭夫人如此柔弱,子龙必定要做好护卫才行。”

赵子龙挺胸回答的一脸真挚。

下一秒,又苦着一张脸:“我再不出去练练手,都快拿不起这长木仓了。”

“那就别说话。”庞统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说着,便往前走了几步,恰好看见手里拿着一根白玉笛走过来的纤细身影,她身穿黑色皮制玄甲,黑发高高竖起,脸上带着一个面具,走过来时带着肃杀的气息。

走到他们面前摘下面具,目光落到赵云身上:“我们不坐马车,直接骑马,子龙,你带三郎骑马。”

高高在上带着点命令的气势。

赵子龙眼睛一亮,双手抱拳:“领命。”

然后就抱着庞统上了他褐色爱马的马背。

“你们先走,我稍后便到。”阿婉拍拍马屁股,掏出青龙白玉索对着马屁股就抽了一鞭子,马儿吃痛,撒欢的狂奔了起来。

看着那马匹消失的影子,阿婉走出家门,从仓库中掏出一匹里飞沙来。

随意装上不显眼的马具,翻身上马,青龙白玉索一抽。

“嘶——”里飞沙前蹄高高抬起,然后狂奔而去,那矫健的身姿比起赵云的马更加的漂亮。

紧跟着追过来的郭嘉只看见那远去的潇洒背影。

不知为何,郭嘉只觉得心底空落落的。

胡老汉这时候站出来:“先生,我们也去不?”

他的马车套了好一会儿了。

“去。”郭嘉咬牙憋出一个字,他倒要看看,阿婉想要怎么救徐福。

而此刻的阿婉已经追上赵云的马,在对方一脸懵的神情里,阿婉对着庞统笑了笑。

迎风大喊道:“三郎,为师今日便教你,真正的花间游是什么样的?”

比例百分八十,防盗七十二小时。“三郎。”

阿婉轻声的唤道。

庞统闻言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来疑惑的看向阿婉:“老师可是有事要吩咐统去做?”

估摸着和小丫头的兄长有关系。

“你且去厨房将徐娘子请来,她昏厥在地,三郎想必知道如何唤醒她。”

“是,老师。”

庞统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小丫头面露惊喜,满眼希冀的仰首望着阿婉。

徐娘子很快就来了,只是脸色十分难看,本就瘦弱的身子在脸色的衬托下,更加的孱弱不堪,踉踉跄跄的走进院子,目光触及小丫头身上时,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决堤。

“娘子先莫急着哭,先将令郎的事情说清楚了再说。”

徐娘子想要哭出来的声音顿时憋住,将早晨看见的事情娓娓道来。

今日早晨,好几日未曾买菜的徐娘子让胡老汉套了驴车,去洛阳城里买菜。

买完菜回来时,走到最繁华的街心就看见一队官吏身后的牛板车上面绑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囚服男子,那男子面色惨白,双唇奇红,一双眼睛宛如恶鬼,可怖的盯着那些官吏。

牛板车上面竖着一根碗口粗的大木桩,男子双手反扣,挣扎不休,官吏执鞭不停鞭打着囚服男子。

一边鞭打,一边击鼓对着周围的平民大喊:“众人听令,此人罪大恶极,乃是不法之徒,若有识得此人者,速速上前来交代。”

徐娘子下意识的掀开马车的窗帘往外瞥了一眼。

紧接着整个人便如遭雷击的僵在当场,木桩上被缚之人或许别人不认识,可她却不同,哪怕那人化作灰烬,她也能认得出来,那被绑住的人不是自己的儿子又是何人?

她紧紧的咬住自己的拳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既然官吏如此喊,就说明自己的儿子身份未明,这些官吏纵使想要定罪,也无法使他画押。

胡老汉不知身后马车里的徐夫人此刻心潮澎湃,他作为曾经跟着济南相身后走南闯北的仆从,这样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甩了甩鞭子,便驾着牛车回了家。

徐娘子哆哆嗦嗦的下了马车,整个人呆呆的坐在火塘边,直到小丫头前来打洗脚水,才回过神来,抱着小丫头痛哭出声,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然后直接晕了过去。

“我儿秉性正直,嫉恶如仇,虽说爱舞刀弄棍,可却是个有智慧的人,他孝顺懂礼,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必定有人陷害他若此。”

徐娘子红着眼圈,眼里迸发仇恨,目色却空茫一片,十分茫然。

“令郎名讳可否告知于我?”

“我儿姓徐名福,字元直。”说到自己的儿子,徐娘子一脸骄傲,可很快又落下泪来:“元直二字是他父亲临终前为他取的,希望他人如其字,可……”

徐娘子说道最后,悲戚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阿婉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郭嘉,她还记得,郭嘉的字奉孝,也是郭嘉的父亲临终时为他取的。

天下的父亲都一样啊,临死前,都对自己的儿子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