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顿时更加的心动了起来。
若说不想要嫡子那是假话,曹昂再好,那也是庶子,若是有了嫡子,这些庶子未来也就没有了争端。
“好,我明日便和大娘子说此事。”
曹操激动的睡不着,戏志才是熬不住了,背过身去就睡了。
这一夜间,曹操翻来覆去想了许多。
一会儿想到阿婉喊她阿父,一会儿又想到丁夫人诞下嫡子,他后继有人,一会儿又想到丁夫人那张娇美却冷清的脸对他绽放笑颜。
曹操只觉得怎么想怎么美。
于是,第二日起来时,曹操眼下多了几分青灰,戏志才也跟着有些萎靡。
荀彧昨日一直在外面忙事情,今日回来才听说,阿婉的身份确定,居然真是曹公的女儿,顿时愣住了,随即就是紧随而至的高兴。
阿婉对曹操的接受速度很快。
曹操和荀彧以及戏志才正巧在谈论接下来攻入洛阳的计划,门口就传来通报声:“主公,郭先生求见。”
“快快有请。”曹操放下刻刀。
很快,阿婉协同郭嘉出现。
今日两人穿的并不低调,丁香色与玄色碰撞的袍子穿在身上,银饰镶嵌衣摆,精致的暗绣纹路随着走路时隐时现,两人走到正中间,对着曹操行礼。
“父亲。”
曹操闻言,眼圈一下子就湿润了:“好好好。”
他连忙起身,将二人拉起来,攥着阿婉的手不愿松开:“我昨夜未曾安眠,总觉我女不愿唤我阿父,如今听见这一声父亲,便是死也无憾了。”
“父亲莫要乱说。”阿婉抬眼看向曹操,笑了笑:“我既是您的女儿,便该唤你父亲,今日我与夫君前来拜见,也欲与父亲说说我这些年的生活,以免来日阿婉做出些错事惹父亲不快。”
曹操愣了一下。
这是啥意思?
戏志才捂住脸,慢悠悠的转过身去。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先给你报备一声,提前预防一下,若是来日做了错事,你可别怪她。
这大娘子还真是……
不知为何,戏志才竟然没有丝毫的诧异。
阿婉带着笑意的眼睛慢悠悠的从戏志才与荀彧的身上划过。
两人十分识趣的告辞了。
阿婉这才拉着曹操坐了下来,亲手为曹操添了杯茶:“阿婉襁褓中便落入秦岭中央的青岩万花谷,从小师从万花七圣,来日女儿若是做错了事,还望父亲看在女儿多年未曾在家,原谅一二。”
被自家女儿一碗热茶烫了心的曹操,都未曾听清阿婉说些什么,便直接点了头。
郭嘉用怜悯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很显然,曹操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答应了些什么。
阿婉看见曹操点头,顿时笑开了,然后低头,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纸来,纸张细密且平整,是一张质量相当高的纸张,递给曹操:“阿父,你看这纸张如何?”
“不错,平整细密,且还带着清香,暗纹似是艾草,好纸。”
阿婉顿时得意的挑眉笑了起来:“女儿会制。”
郭嘉看着她被冻得发白的脸,连忙把她拖进来。
想也不想的就将她的手往自己的怀里捂:“手冻得这么冷。”
“没事,夫君,你去叫徐娘子给我烧碗姜茶来。”阿婉将手从郭嘉怀里抽出来,脱了鞋履坐在了坐垫上,伸手摸了摸茶壶,茶是冷的,便随手将茶壶放在了炭盆上。
“嗯,再买个丫鬟吧。”郭嘉有些心疼的望着阿婉,如今阿婉是曹公嫡女,再只有药儿和徐娘子两个配置,也太寒酸了点。
再说,徐娘子是徐庶的娘,也不能正儿八经把她当仆从用。
阿婉点点头:“再说吧,在营帐内不方便,若是探子就糟了。”
“我去唤徐娘子。”
郭嘉出了营帐,不过一会儿又回来了:“碰见巡逻的兵卒,让他们去唤了。”
“嗯。”阿婉点点头。
“今日你去哪儿了?”郭嘉走到阿婉的身边,贴着她坐了下来,温暖的手将她冰凉的手包在掌心,明明是简单的问话,语气中却有着不可掩盖的担忧与后怕。
“心绪不宁,到外面走了走。”
阿婉侧过头去看他,就看见那双漆黑的瞳眸里满是不安。
她心弦一动。
便知道自己的离开还是让他想了太多。
叹了口气,伏进他的怀抱,手伸入他的外袍,贴着里衣抱着他的腰:“夫君,今日让你担忧了。”
郭嘉伸手抽掉她的发簪,长发垂落,他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用手指代替梳子,将长发理顺:“知道让我担忧了,以后就莫要这般做。”
他的声音有些哑:“你可知今日里踩着巨鹰离去,我真有种你一去不回的感觉。”
“不会的,夫君。”阿婉连忙摇摇头。
“夫君你在呢,我怎么会不回来?”
郭嘉闻言唇角顿时上扬,捏了捏她的鼻头:“就你会装巧卖乖。”
两人说话间,徐娘子的姜茶已经烧好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兵卒,手里抬着澡桶,很显然,徐娘子还安排了热水泡澡。
徐娘子将姜茶送来了就退下了。
“夫人喝茶吧。”郭嘉倒了碗姜茶递给阿婉。
阿婉伸手接过来,顺手给郭嘉也倒了一杯:“你也喝,别反驳,我听着你嗓子都哑了。”
刚想要拒绝的郭嘉手顿时顿住。
有些控诉的瞥了一眼阿婉,心说,他这嗓子哑了都是为了谁?
阿婉才不管他怎么想的,监督着他喝完了姜茶,自己才吹了吹,一口将姜茶喝了下去,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夫君陪我去沐浴吧。”阿婉细长的手指攥住郭嘉的袖子,目光殷切的看着他。
原本想要拒绝的郭嘉,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于是两个人脱了衣裳,进了浴桶,阿婉背靠在男人怀里,手里拿着木勺,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肩膀上淋着水,郭嘉的手也漫不经心的在她平坦的肚子上面摩挲着。
“阿婉,今日曹公所说的话,你是如何想的?”
“有什么可想的?”
阿婉挑眉,头不曾回,只是放松了身子,往后仰头,头枕着男人的肩膀:“既然他说我是他的女儿,我便是他的女儿吧,商户女总是不如曹公嫡女的,不是么?”
或许一开始阿婉有些无法接受,可跑出去的这会儿,她已然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