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朕的奸宦是佳人 谨鸢 3492 字 9个月前

郑元青自然也看到天子给人喂包子的那幕,眉头紧皱,嘴里却斥道:“不要脑袋了,什么话都敢乱说!”

那名戎衣卫缩了缩脖子,压低了声音说:“又不是属下一人之言。您瞧魏公公那腰身,柳枝儿似的,平时也没少宿在乾清宫”

正说着,被郑元青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得忙噤声,站得笔直继续守着岗。

郑元青神色不豫,心里头有莫名的怒气,余光去看亭子,恰好看到顾锦芙弯着腰凑在天子跟前说什么。光影里,她的侧颜柔和美好,天子拍腿哈哈大笑,末了还曲指去轻轻弹她额头。

是经过时间沉淀,自然流露的亲密。

郑元青对眼前这个魏锦和少年天子的关系也不确定起来。

赵祁慎狠狠给首辅太后甩了个巴掌,自己在一边偷闲,刘太后那里却是和首辅说了足足一个时辰的话。

说来说去,刘太后现在根本没法从制止加开恩科一事下手,连首辅都不敢得罪的学子,她再贵为太后也不敢轻易动手。

刘太后气得面有狞色,说:“不制止,推迟!以我皇儿热丧未过为如,推到明年!”

首辅面有难色:“如此一来,外头又能编造大行皇上的不是了,平白给大行皇上添污点。”

所以他也没辄了。

刘太后心里头都是火气,胸前起伏不定。外头突然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定晴一看,是她亲儿媳妇哭着跑进来。

“母后,您要为陛下作主啊!死者为大,他怎么可以在这档口施他的恩,他把陛下置于何地!”

刘太后本来火气正盛,听到她表述不清,斥骂道:“闭嘴!什么陛下!那是指当今了!不会说话就给哀家闭上嘴,免得再被人抓了错处,哀家还要再舍脸去保你!”

她怎么就有这么个话都说不清楚的侄女!

刘皇后被骂得更是嘤嘤地哭,她身后宫女抱着条通体雪白的小狗,见她哭这会也在汪汪大叫。

大殿安静空旷,狗吠叫的声音直刺得刘太后脑仁都在疼,气得再一拍扶手骂道:“你还抱着条畜生到哀家这来,你是嫌哀家不够烦?!而且后宫不可干政,你打哪又得到消息了,你现在不应该在宫里闭门为我皇儿守制才对?!”

先前不见她为儿子添一儿半女,如今还有脸到她跟前哭,如若不是她肚子不中用,她会为了刘家和自己以后将来步步艰难的去算计吗!

刘太后本就是十分强势的,骂起人来声色俱厉,刘皇后被骂得连哭都不敢哭了,拿着帕子直抹红肿的眼。

那个抱狗的宫女吓得已经跪倒,此时也管不得这狗是大行皇帝赏赐的,忙拿手按着它的嘴不让它再叫唤。

另一位宫人见太后发怒,也吓得不清,却是大着胆子迈出一步,高声道:“娘娘息怒,我们皇后娘娘前来,是因为有重要事情相禀,还请娘娘恕奴婢大胆,借您耳朵一用。”

两人也没走主道,而是挑了条逶迤曲弯的石子路,两边是竹丛斜耸,阳光透过枝叶光影辩驳。

“朝这儿走能通到立亭的荷池边,那日路过,叶碧花粉的,就跟幅画一样。”她指着前头的分叉口,想起看过的美景。

赵祁慎颇诧异,侧头看了她一眼说:“你倒是知道得清楚,不是最不会认路?”

她精得像只猴,有时候却迷糊得连路也记不全。

顾锦芙对他这种抱有怀疑的语气不满,轻哼了一声回道:“事事都有长短,我为了补短,每日回房前都会绕着走一遍。”

他免不得就忆起旧事了,凤眸里闪过笑意:“你在王府里走个路都能迷得打转,难为你了。”

他不提起王府迷路的事还好,提起了就来气,阴阳怪调地讥讽他:“还真是多亏您,让我自此以后知道记路的好处!”说着声音就低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嘀咕抱怨,“就没见过那么坏心眼的,不就是惹你生一回气,把我丢在园子里不说,还让人放狗吓我。天色又暗,吓得我一路尖叫,足足被府里的人笑了一年!”

即便是现在,他那几大家将看到狗,还会调笑那年的事。她最后失态到,抱着他就一顿哭,哭得天崩地裂。

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主。

“那时不是还小,不过十二岁,你又臭脾气,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不叫你吃吃憋,你能听话?”赵祁慎可没觉得自己吓错了。

她在王府呆了两年,翅膀就硬了,居然打算偷偷潜回京找父亲被冤的证据。他好心相劝,说都已经着人打听,她回去除了自投罗网,根本不会有用。

那个时候报仇的执念让她偏激,结果不领情就罢,还骂他忘恩负义。说当年若不是她父亲帮过他父王一回,也不会有他这建兴王世子。

可不把他气得牙痒痒的。

至于但她怕狗,他是真不知道,不然哪里能那样吓她,丢她在花园冷静冷静就完事了。

“横竖都是你有理。”顾锦芙又想起那晚被狗追的恐惧,抱着胳膊打了个激灵,记忆让腿都发软。

她打小就怕狗,六岁的时候上街就遇到过疯狗,险些被咬了,自此对那小东西敬而远之!

她双手一抱胸,穿在身上有些空的衣裳便被堆出一个鼓包,赵祁慎无意间扫到,心里暗叹气。

那年他十二,她十五,在王府里束胸也束得宽松。她死死抱着他脖子,双腿缠在他腰间上,就那么挂着,女子的柔软贴着他属于男子的坚硬胸膛间。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她是个姑娘家,实打实的姑娘家。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起,他对男女有别的朦胧得到真切的划分。以后做什么,都会想着她是个姑娘家,脾气再臭能让让就相让吧。

结果这一让,就把自己让进沟里了。是什么时候对她情窦初开,他也记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被她这根木头折磨多年,对她再柔情似水也毫无反应。即便是木头,泡水里那么几年,也该软服了,偏她是被泡得脑袋进了水,不知真情歹意!

他心里那股因为动情却得不到抒发的怨气大增,抬手就想再去掐她的脸泄恨,到底是远处还跟着一群碍事的人,又忍了忍,打消这个念头。

顾锦芙则一边在心里谴责他年幼时做的坏事,一边带着他往荷花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