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这事她们没兴趣做,本来是要直接走开的,谁知道竟隐约从对方嘴里听到施采白的名字。
时京墨脚步一顿,忍不住停下来。声音毫无疑义是夏安安的,她似乎在给什么人打电话,言语中几次谈及施采白差点流产的事。
“没流掉真是可惜了,那个死女人就是姓时的养的狗!叫她成天跟我作对,活该生不出孩子,就算生出来也养不大!”
她最后这么说道。
“我靠!”关雨竹低声骂了句脏话,撸袖子就想踹门进去,“这女人太贱了,我非撕了她不可!”
她和施采白都是时京墨在京电的同学,只不过她学的是管理,毕业后特立独行当了经纪人,三个人最好的时候跟连体婴一样走哪都结着伴。
正因为如此,她们俩也和她一样成了夏安安的眼中钉。据说这次夏安安想挤走的人原本是她,但没能成功,于是借着施采白怀孕的时机顶了她的角色。
时京墨敛眸沉下脸,一手却紧紧拉住了关雨竹,小声说:“别冲动,我们先出去。”
关雨竹当久了经纪人,最知道轻重,被她一拉也就冷静下来,只是怒气难消。时京墨硬拉着她走开,直到棚里仍旧一言不发。
夏安安没多久也走了过来,这天组里最后一场戏就是时京墨和她的。
前面的几场戏时京墨很顺利地拍完,到跟夏安安的对手戏时,没意外地又一连ng了好几次。再要重拍的时候,时京墨突然冲摄像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而后扬声喊导演:“贺导,让我来给她做个示范吧。”
她主动要求演示,贺正业自然不会反对,遂向她点头以示同意。
这是一场姐妹互撕的戏,时京墨瞥了眼剧本,开始前先斜勾着唇角睨夏安安,问她:“你知道如果是施采白在的话,会怎么演这段吗?”
时京墨被这道突然出现的嗓音吓了一跳,忙抬起头看过去。前一次在萧家见过的那个男人站在离她不过五六步的位置上,依然挂着如同初见时那样清冷疏离的笑容。
她就觉得自己的呼吸蓦地一滞,整颗心跟着了魔似的狂跳起来。
总觉对这个男人有成千上万的疑问,这会儿见到真人却什么都问不出来。毫无形象地张口结舌了半天,她也只憋出一句:“是、是你啊?”
不晓得他究竟有没有认出她,总归他不曾对她的问话做出任何回应。男人的目光始终只落在她怀里的黑猫身上,微笑着语气温和地又向她重复了一遍:“你抱的这只猫是我的。”
“啊?哦!”时京墨如梦初醒,这才听清他说了句什么。意识到自己这样霸着猫不放的行为,很可能被当成诱拐猫咪,她急忙解释:“我很喜欢这只猫,所以忍不住……”
他没什么所谓地应了声,旋即提步向她走来。他今天穿的是件绣暗纹的中式长衫,前襟敞开着,走路时似乎都带着风。
时京墨傻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男人缓步走到她面前,一抬前臂将手探向她。
她忽的记起来前不久自己胡思乱想的那个场景:他抬起手,轻柔地触摸她的脸颊。
热流轰得冲上来,她连耳朵根都开始发烫。吓得赶忙往后退开半步,却见他的动作稍微一顿,便又直直地伸向她……怀里的那只猫。
时京墨红着脸,看他从自己怀中把猫抱走。黑猫极为慵懒优雅地找了个舒适的卧姿,趴好后才重新看她,张嘴轻轻地“喵”了一声。
她正绞尽脑汁想着和男人说些什么,听见叫声,顺口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男人持续微笑:“猫。”
时京墨噎住,反应了几秒钟才笑出声来——果然,和上回的“十分无聊”一样,很有他的风格。
男人不再留意她,抱过了猫之后,便又转身离开。
“哎你……”她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