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尘让楚大嫂把孩子带到屋里,搂着紊缕,“怕吗?”
“不怕!”紊缕坚定的说道,这些时日是她过的最开心的时光,从小到大,她都希望拥有家人,良人相守,死而无憾。如果真的有可能,她愿意代替夫君去死,这一生她活得值了。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与楚家相邻之人,不通文墨,他们心知,楚先生夫妻并不是这些书生讲的那么不堪。
“你们这些书生,不回去读书,跑到这里砸花灯,诬陷他人,不是君子所为,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可惜了这些花灯!”
爱灯之人拿过花灯残骸,愤怒的看着这些书生,这些书生行经太过蛮横。
“照你们这般说法,世上何人不□□,书生与丫鬟厮混,说是红袖添香;有了正室,还要抬几房良妾;诸位书生,有几位不是三妻四妾,能说不贪色,娶了美妾做甚;道年记得第一次去戏楼,还是诸位领着道年去的;诸位喝醉酒,语言污秽,可要道年帮着回忆一番;何时何地到那个花楼找了美娇娘,你们聊天说此事之时,道年正巧也在身边;某位说去别院读书,实则和某位美人儿相会,不巧道年也碰到了;道年仍记得昔日几位同窗藏的春宫图,好看不;淫诗淫画毁了吗?还有很多要道年一一列举···”楚尘一脸笑意看着诸位学子,“老树底、砖瓦下、花盆底、书壳还是书壳,可惜啊!内里换了!”
没看出来啊!这些学子内里这么龌蹉,这些日子他们天天看到楚先生与楚夫人腻歪在一起,倒也没觉得什么,可惜这些书生,真是让他们开了眼见。
“楚先生,这些人都毁你名声,毁你花灯,还给他们什么脸面,把他们干的龌龊事都说出来,我们去搜查。看来不是您要沉塘、到圣人面前忏悔,而是他们,小人行经,实在可恶,可惜了这些花灯。”
学子越往下听,心里越是不安,楚道年看着老实,没想到把他们干的事全记在心里。他们这些人全干过这些事,说出来大家寻个乐呵,探讨经验,让他们更舒服。可是他们忘了,楚道年这人没干过这些事,真是交友不慎。
“我们探讨他和妖女紊缕之事,大家不要听他乱扯!”景良不得不出头说,他知道今日不把楚道年弄死,他们的名声在今日就毁了,心里越来越兴奋,终于可以把楚道年弄死了,只要楚道年死,他就能飞黄腾达,他们两人相生相克。“楚道年与妖女紊缕苟合,每日骗取紊缕钱财,直供自己逍遥快活。”
“楚先生现在日赚千两!”众人不屑的看着景良!
“你与花楼几位美娘子苟合,该如何定罪!”楚尘说道。
“我是花了钱,你没花钱,还问人家要钱!”景良怒道,“我花了钱,去寻乐,有何错,叫苟合吗?在场诸位,有几位没花钱,找花娘子!”
“说明道年比你们道行高深,景良兄,别眼红,有本事你也找一个肯为你花钱的人,得此人,必是良人。不图你钱财,只图你这个人,道年很庆幸遇到娘子,必将倾其一生,好生呵护。”楚尘深情款款说道。
众人觉得楚先生说的好有道理,楚先生又有才华、又有能力,寻到楚夫人,甘愿放弃科举,一心守着这间商铺,每日做半天工,还有半日与楚夫人厮守,天赐良缘,楚先生乐意娶戏子,不是他们该管的。说到底,他们这些男子,有几人没有三妻四妾,除了那些庄稼汉。
他们比不过楚先生认了,谁让他们才华样貌不及楚先生一半。
一众学子来到商铺,众人走到花灯前品闻鉴赏,一个个摇头晃脑。“并无任何意境,钱塘第一才子不实。”钱塘第一才子名头被一商贾夺取,他们钱塘众多读书人颜面何存。
“举人老爷们说的是,道年怎能和诸位学子相提并论,有辱斯文!”楚尘拿着一本书握于手中,点头赞同学子言论,“被钱塘人士推崇,实乃惭愧,吾心不安。然众学子大才之人,可否题字作画,好让世人知晓尔等才是才子也!”
学子跃跃欲试,他们今日来就是此意。“好说、好说!”
楚尘让人搬来做好的花灯放于众多学子面前,“灯上题字作画,不是根据画做灯,而是根据灯作画,因灯而异,绝妙也。”
楚道年这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他们从来就是将纸铺于桌上作画,看着花灯,这人确定不是开玩笑?
楚尘取一盏九曲灯,执起笔,寥寥几笔,另有一番境意。
众人拍手叫绝,每盏花灯各有差异,在灯上作画,根据灯的形状做以处理,灯与画字何为一体,大家才知楚先生做的画为何会在灯中看出另一番世界,恐怕答案就在此。
楚尘做完画,放于一旁,静干。
“此次到京城才知俊杰良才众多,楚兄此趟没去,实在可惜了!”学子一脸惋惜。
“并无可惜,道年已是商贾,满身铜臭味,怎与尔等风光霁月之人相提并论。”楚尘转身离去。
“众才子,可以作画了,就拿楚先生不到一刻钟做完的诗画与你们的诗画到南苑找夫子评比,我们这些榆木之人也可知晓谁才是钱塘第一才子。”评鉴花灯的人说道,说他们没有眼光让他们的老师评比,总不能还有异议。
楚尘静静靠在门框上,女子静娴、穿针引线、神态宁和、岁月静好。
楚大哥含笑而过,这个弟弟无论何时,对着弟妹总能发呆。楚大嫂怒目而视,就不能跟小叔子学一下,对娘子好些,日后一定要教导女儿不能找个她爹这样憨人。
外边学子提着花灯,不敢下笔,恐一不小心将花灯戳破;有人堪堪下笔,一团墨滴到纸上,已毁;有些人做了画,也不尽如人意。
“诸位才子,楚先生说了,”小童拿着纸张放于桌上,“你们先作画,等会小童将画粘于花灯上。”
学子也不矫情,一幅画也做不出来,那才叫丢面子。他们知晓,楚道年这厮就是故意让他们丢面子,实在可恨。
两人含情脉脉对视,楚尘走到紊缕身边,将其发鬓放于耳后,轻点朱唇。
“太过放浪。”紊缕没想到这人是这般不顾世俗,也是这般胸怀,才能娶了她吧!
朱唇万人尝、玉臂万人睡,楚道年啊楚道年,这人真的被狐媚子勾搭上了,视如珍宝,真是自毁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