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芯就这样告诉顾多鱼。
信的末尾,熊芯问顾多鱼,下个月能不能给她寄两瓶麦乳精?粮票和钱,能不能也寄两份回来。
因为寄一瓶麦乳精,她不够喝,他娘每晚睡前要冲一勺喝,他两个侄子每天三餐后,也要一人冲一勺喝。
之前几次寄回来的粮票和钱,她都交给顾老太补贴家用了。但她现在怀孕了,是双身子吃得多,顿顿吃不饱,又孕吐的厉害,在生产队挣不了几个工分,养活不了自己。
最后,熊芯再次希望顾多鱼能想办法多弄些粮票寄回来,要不然老婆孩子就要饿死了。
这是明晃晃地告诉顾多鱼,他亲娘不给他怀孕的媳妇儿吃饱饭。
她专门写的这么直白,就是担心顾多鱼脑子不会转弯,看不明白。男人大多数都是如此,不是他们太笨,而是懒得多想。
“三弟妹,三弟妹,快出来,该去上工了。”熊芯刚写完信,拿起桌上的洋瓷水杯,正要出去倒些水喝,就听见院子里秦桃大声喊她。
熊芯端着水杯出了房间,站在台阶上看着秦桃,摸了摸后脑勺,淡淡地笑着说:“大嫂,我现在头还疼的厉害,胳膊也被妈用木枕砸了一下,一使力气就疼,就不去上工了。大嫂和二嫂、二伯哥你们去吧,我在家养伤。”
顾杨沉着脸,没有说话。沈良倒是一脸担忧地看着熊芯,说:“那三弟妹,你好好休息,我们去上工了。”
沈良虽然只是随口说一句关心的话,可熊芯毕竟还在在顾家暂时住着,没有必要翻脸。她冲沈良点点头,笑了下。
秦桃心里不快,拉着脸说:“你若是觉得身体好了些,就把院子里那盆衣裳洗了吧,不然明天上工都没有换洗衣裳了。”
熊芯笑着应着:“行,我觉得身体好一些就去洗。”觉得身体不好了,自然就不洗了。
秦桃转身走了,走到门口小声和沈良嘀咕:“三弟妹可真娇弱,咱妈打她能是多大劲儿。”
熊芯嗤笑一声,去厨房倒水了。她刚刚借尸还魂,这里的情况还没彻底摸清楚,行事不能太过。他们说什么,她听着就是,至于怎么做,那是她的事。
在宫里当差多年,谁还不会阴奉阳违啊。
熊芯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顾满顾安兄弟俩也一人端着一个空碗从房间里出来了。她看着两个孩子,笑了笑,问:“小满小安,麦乳精好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