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着在宫中蛰伏一段时间,待自己羽翼成熟,有党羽相助,再为宥家平怨,但这入宫才数月,因她独占圣宠,已有很多人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三番几次想要谋害于她,那些宫妇手段阴狠,又势力强大,她不是他们的对手,她势单力薄,枉论为宥家平怨,就是要在这宫中立足都是一件难事。
所以她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便一心只想杀了景容,替死去的至亲报仇。
那日,她亲自做了碗莲子羹送去了御书房,景容见了她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迎了上去,“爱妃怎么过来了。”
“臣妾见陛下最近不分日夜批阅奏章,不忍陛下如此辛劳,特做了碗陛下最爱的莲子羹来探望陛下。”
“爱妃真是有心了。”
“为陛下分忧乃是臣妾的本分,”她轻笑了一声,将下了毒的银莲羹轻轻舀起一勺,吹凉了送至他唇边。
景容便轻张着嘴等她喂,她紧张的将汤勺缓缓送入他口中,未注意到自己的手颤得厉害。
但景容始终只是笑着,就在景容要将勺中的莲子羹含入嘴中时,青芜却猛的将手中的汤勺扔了出去,白瓷做的汤勺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摔成了两半。
景容微微皱眉问她,“怎么了?”
青芜忙跪下请罪,“陛下恕罪,方才臣妾在膳房不小心撞到了手腕,未能拿稳汤勺,还请陛下恕罪。”
景容没有丝毫怪罪,反而忙将她扶起,看了看她的手腕,关切的问道,“伤得可重?朕为你传太医来看看。”
“不用了陛下,只是轻微的磕伤,是臣妾太不中用了,连勺子都拿不好。”
景容轻笑了笑,拿起她的手腕轻轻吹了吹,“可还疼?”
青芜怔了怔,而后摇了摇头,“臣妾也不知是哪世修得的福分,得陛下如此厚爱,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实在有愧陛下厚爱。”
“爱妃说的哪里话。”
青芜低下头,“陛下政务繁重,臣妾还是不叨扰陛下了。”
“也好,夜已深了,爱妃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遂行礼捧着那碗莲子羹退下了。
然而她所没有看到的是在她离去之后,景容身旁的王福瞧出端倪,赶紧跑过去,用银针浸入汤勺内残余的羹汤,银针的一端立即变为深黑色,王福惊呼,“陛下,这羹汤有毒啊!”
景容却伸出手示意他不要声张,王福不解,“可陛下,青鸢夫人这是要毒害您,您可不能拿您的龙体开玩笑啊。”
景容转过身,半边冷俊的面容隐入黑暗里,清晰可见的睫毛在阴影里轻轻扑朔,半晌,他忽的笑了起来,“可她终究是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