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游走近水镜,看见镜中女子的确是今日所救之人,但镜中的她浓妆艳抹,衣着裸露,这个地方她蓦地睁开眼睛,那女子为何会在青楼之中,“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惊慌的摇着头,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
“这女子家境贫寒,上有重病父母,下有年幼弟妺,今日她若下嫁,日后父母有钱医治,弟妹衣食不缺,那员外虽恶贯满盈,但妻妾尚还和睦,于她来讲,不是为一个好的归宿但由于你的介入,她最后只会在万般无奈下投身青楼,受万人践踏”
“不要再说了,我求你不要再说了”碧游崩溃地捂住耳朵,大声喊嚷。
她低着头紧闭双眼,极力在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紧咬的唇己无白的毫无血色,胸囗热流涌动,她不住地大囗呼吸她不要哭出来,至少不会在他面前哭。
她隐忍的模样就像万条丝线绞着他的心肉,孟希羽感觉心瞅在了一起,不知如何做,手臂却已不自觉的微微抬起
碧游却忽然抓住他微抬的手臂,声音有些暗沉道,“我求求你,救救她,你要怎样惩罚我都行,只是,救救她”
孟希羽看着被她抓住的手臂,心中有些诧异,还有些懊恼,若不是她先一步抓住他,他是不是会抚上她的肩膀,如此于理不合之事,他怎么能做的出?心中尴尬,却又极力想要掩示,言语自然冷些,“我为何要帮你?”
为何?碧游缓缓放下双手,眼中微湿,是呀,他为何要帮她,在他眼中,她就是一个没平凡庸俗的红颜祸水。
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愿意帮我,我会如你所愿离开这里。”
心里又是一紧,他立刻侧过身,不自觉地靠近她,薄唇刚想劝阻,心中魔咒再次响起恋人之心,那魔咒像紧箍咒般每每想起都会让他心慌失措,即使知道她做这个决定有多么心痛,多么艰难,他不能不承认,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只有远离才不会有交集,若无交集,便也不会牵出爱恨情仇。
“此话当真?”
“当真”
孟希羽咽下喉中翻涌的热流,肃声道,“跟我来”说完御风而起,碧游没有迟疑,马上追了上来。
他们先来到了员外府,碧游一看那装潢,就知道那男人是当地的土皇帝,府邸堪比皇宫富丽。
孟希羽在门外,闭目默念囗诀,过了片刻,双掌自上而下画出一个圆,瞬间府邸上空出现一个透明的气层,像一把大伞罩在上空他再次闭目,片刻后又画出一个圆,府邸上空的气层变成了红色,缓缓罩下,融进了府邸。
“快走”没有喘息,孟希羽和碧游再次御风飞起,来到那女子家里。
也如他所说的一样,那女子家徒四壁,兄弟姐妹皆衣不蔽体,孟希羽如刚才那般又重来了一次,待法术完毕后,他额上已渗出一层薄汗——换忆咒,以新的记忆代替人原本的记忆。
这是禁术,孟希羽本不该使用,折损功力不说,也违背天道,在仙界,也只有他和三位三尊可修习,就是怕胡乱使用造成人类秩序大乱,他方才说教于她的,而他更甚,明知故作。
并非她许诺要离开他才会如此做,早在他算出这一切,便已决定替她担下这过错,虽知不可,可心中竟无半点悔意
再回到赤院,天已大黑,俩人都没有讲话,碧游也没有向他道谢,现在他最想听到的应该不是道谢吧。
“你放心,我会尽快离开这里。”
他也不答,看着她走回茅屋,心中五味杂陈。
碧游站在无歌窗外,想着这一路走来他一直在护着自己,总想亲口对他道谢,可透过窗纸,看见他正在打坐,认识他这般时日,何时见他这么勤奋过,定是这茅屋他睡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