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眨巴眼睛,轻歌何时如此蛮不讲理了。
墨邪低头看着披风愣了许久。
他把披风收好,跟在轻歌后面。
三更半夜,各种散修者四处而来,就算是九州都城也乱。
她一个姑娘家,貌美如花,旁的男人怕是会起了坏心思。
墨邪一路护送,悄然跟随,为了不让轻歌发现,将自己幽幽隐匿在暗处,还暗自得意与黑暗融为一体。
她一袭红衣走在湖边,走在月色下。
良久,到了暗影阁,轻歌翻墙进去。
见她翻墙迅捷威猛,墨邪皱紧眉头,甚是不悦。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懂事,一点儿都没有当娘的样子。
墨邪生怕轻歌在翻墙的过程中摔了一跤,看的提心吊胆。
墨邪鬼鬼祟祟像个小贼一样缩在院墙后面,目送轻歌进了西玄宫。
见她安全到达,墨邪才肯放心。
他一路往回走向小酒馆。
“我就要断肠酒……”脑海里出现她的脸,她的声音。
墨邪一夜未眠,回到小酒馆后又疯狂的酿造断肠酒。
几年的酒水还不够,要一辈子的断肠酒才行。
一连三个昼夜,墨邪眼睛都不合的酿酒。
有散修者要来喝酒时,墨邪回头直接道:“酒馆倒闭了,想要喝酒出门左拐,慢走不送。”
散修者们面面相觑,怎么好端端就倒闭了。
当夏风来到小酒馆时已是三天后,墨邪撑不住了。
“我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墨邪,你疯了不成?”夏风着实不能理解,“断肠酒不是已经够了吗,你能不能注意一点自己的身体?你那只胳膊还没完全好,能不能让它休息休息?你这叫压榨,小心你的胳膊罢工了,到时候有你哭的了。”
轻歌手背上全是酒水。
墨邪皱眉。
他各方面都表现的完美,声音也刻意变了,轻歌应该不会发现才对。
墨邪伸出手抢过酒杯,他把酒杯放在桌上,面具下眉头皱紧。
当他抬头看向轻歌的瞬间,瞳眸剧烈紧缩,双眼中倒映出女子无措的模样。
她面色煞白,双眼空洞清寒,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呆呆的看向前方,心脏收缩的频率愈发疯狂,疼痛不已。
两行清泪不断流出湿透了整张脸,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像是冷艳风华的美人。
墨邪呆住了,心口窒息的疼。
他找到软帕不断擦拭轻歌脸上的泪,奈何泪水源源不断簌簌而落,擦了之后又有新的落下来。
当初小狐狸在青石镇被剥皮消失不见时,他们在西寻国,轻歌惊惶无措满面泪水。
那时,墨邪震惊了。
他很心疼,又很羡慕小狐狸。
轻歌撇过头看向别处,她抢过帕子胡乱擦拭,端起酒杯将酒水一饮而尽。
“你这酿酒的手艺,跟我朋友有的一拼。”轻歌吸了吸鼻子,说。
墨邪压低眉,不敢去问是哪个朋友。
“你知道吗,看见你,我以为看见了他。”轻歌道。
“他是你什么人?”墨邪下意识问。
“亦师亦友,生死之交。店家,你相信羁绊吗?在无形中产生的羁绊将两人牵扯到一起,那种情谊无关风月,生命也不如其沉重。”轻歌道。
“听你这样说,他应该是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器宇轩昂的好男人。”墨邪眼皮都不抬一下。
闻言,轻歌破涕为笑,“他啊,厚颜无耻呢。”
轻歌看向墨邪脸上的面具,“这是怎么回事?”
墨邪沉下眸,“我生来无脸,样貌极丑,母亲千辛万苦寻来世外高人为我制作成一张面具替代脸,你看它是一张面具对吗,其实它是我的脸,只不过与你们的脸有些差距罢了。”
“这差距还真不是一点的大。”轻歌眼眸寒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