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崇在前面带路,轻歌等人走在后边。
西厢房是建在刘府最西边比较偏僻地方的一间屋子,不多时,轻歌一行人便到了此处,轻歌站在门前,看着那摇摇欲坠无比破烂的一栋房屋,眸光氤氲轻轻闪烁着。
屋外的,杂草丛生,门内,十几具尸体,七歪八倒,鲜血肆意横流。
刺啦——
毒蛇吐着蛇信子的声音响起。
轻歌蓦地转头看去,杂草里,一条手臂般大小的毒蛇,正盯着她看。
轻歌将明王刀拔出,已经包扎完伤口的北鹰忽然出现,掠了过来,站在轻歌面前,挡住轻歌,“王上,不要伤害它。”
轻歌狐疑的看着北鹰。
“老大,刘府里面有很多动物,毒蛇,蝎子,甚至还有一头云豹,那头云豹已经被我处理掉了。”林崇道。
“已经杀了?”北鹰一反常态。
林崇抓了抓头发,“是啊,老大就住在这里,事关老大安危,不杀了,我寝食难安。”
北鹰脚步踉跄。
轻歌垂下眸,沉思许久,而后抬起腿,一言不发的走进西厢房里。
殷凉刹看了看轻歌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北鹰,北鹰已经将那毒蛇给抱了起来,毒蛇身子缩小了许多,它周身都是绿色,吐蛇信子时,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殷凉刹抿了抿唇,还是决定走至北鹰跟前。
“鹰姑娘,这毒蛇,太危险了。”殷凉刹道。
北鹰诧异的看了眼殷凉刹,而后道:“没事,它们都很善良,不会害人的。”
“那王上的安危谁来负责?”殷凉刹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即便你不想杀了这蛇,起码也要弄出去。”
刘坤脑袋上又新添一伤口,他却不怒反笑,道:“王上,开个玩笑,玩笑……”
殷凉刹站在旁边,脸色异常难看。
轻歌冷冷的看着刘坤。
刘坤为了拖延时间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她倒是想知道,刘坤究竟要从刘府取走什么让他如此上心的宝贝?
“刘大人,这玩笑,可不好笑。”轻歌淡漠的道。
刘坤讪讪笑了几声,厚脸皮地在椅上坐下,时不时的朝轻歌等人看去,笑着。
轻歌也不急,坐下来,双腿交叠,时不时端起茶杯喝上一口,好整以暇,优哉游哉的望着刘坤,“刘大人,本王看龚将军太劳累了,不如这位置,就让年轻人来坐吧,龚将军也好休息休息不是?”
刘坤一个激灵,猛地看向轻歌,“王上,年轻人都年轻气盛的,没什么经验,龚将军在玄月关待了十来年,熟悉玄月关的地形,也深受百姓爱戴,这样,怕是不妥。”
“刘大人很关心龚将军?”轻歌反问。
刘坤干咳了声,道:“下官只是觉得,没有人比龚将军更适合待在玄月关。”
“怎么,你的意思是说,本王不适合待在这里?”轻歌似笑非笑,意有所指,眼神微眯,锐利薄凉。
刘坤皱眉,余光瞥了眼轻歌,暗暗叫苦,只想着外面的人赶快放信号,让他离开这是非之地,眼前的小女娃,让他很有压迫感。
哪怕面对秦魁时,他也没觉得这般如芒在背,小心翼翼,好似悬崖上走钢线,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秦魁至多是有了些上位者的傲气威严罢了,这夜轻歌,当真是让人难以琢磨,行事看似没有章法规矩,头脑简单,实则大局都掌握在她手中。
“王上说笑了。”刘坤尴尬的说。
轻歌放下茶杯,目光流连在刘坤身上,“刘大人,你今年多大了?”
刘坤一愣,显然是话题转换速度太快,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等他后知后觉,连忙道:“四十有五了。”
“四十五?”
轻歌挑起狭长眼尾,道:“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都说男人到了四十岁,就明白了何为责任,刘大人,你是百姓的父母官,为百姓谋福利,生为民死于民,本王听说,刘大人你儿时跟着父母颠沛流离吃了很多苦,那时战乱不休,你曾对着娘子江发誓,终有一日,会位居高位,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有家可归,不再流浪,如今,刘大人你做到了。”
提及前尘往事,刘坤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