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转过头,朝姬月看去,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不想让姬月释放出妖王之力与冥千绝对打。
九界守护者与姬月之间本就有渊源,虎视眈眈。
妖域里,各大势力都以为妖王死在幽灵城主之下,一旦姬月爆发出力量,所有付出,都功亏一篑付诸东流水了。
玄精铁牢里的魔兽,漆黑的眼,真挚的望着轻歌,突地发出一声柔绵之声,不再似之前那么狂躁,倒像是归家的人儿在撒娇。
轻歌苦笑。
这还是之前那个不可一世邪恶凛冽的圣兽大人吗,彼时他意气风发鲜衣怒马说,美人,为我生个孩子,而现在他被打回原形,遭受无尽折磨,成为阶下囚,践踏尊严。
轻歌咬牙。
冥千绝,你我不死不休。
有生之年,她必亲自手刃冥千绝,冥千绝却不敢亲手杀她。
她死了,谁来为他燃起复仇之焰呢?
冥千绝面无表情的坐在骄撵来,他把玩着垂下的一缕青丝,勾了勾唇,漆黑如漩涡的眼,再朝轻歌看去,与往日有之不同。
再次经历过生死后,他的心,已经没了。
他背负着国仇家恨恩怨纠葛,其中,他发现了小乐趣。
每当看见轻歌因伤悲愤痛苦时,他的血液便沸腾了起来,油然而生出扭曲变态的快感。
他要看着那张白璧无瑕的脸,被啃噬成骨头。
冥千绝笑了,双瞳如夜,墨水难收。
一转眸,便沦陷进姬月的眼瞳。
两人一高一低,对视间,有火花炸裂开。
冥千绝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彼时在西海域,他是怎么死的,又是如何死而复生。
古老恢弘的城主府上空,明月之下,残影掠过,夜色妖娆,一座骄撵,倏地将长空撕裂开,悬于凌空,绛紫色的轻纱曼舞,幽风徐徐,四名衣裳暴露的清冷美人,立于西北东南四方抬着这座骄撵。
骄撵内的男人,身着紫色锦袍,精瘦的腰部系着双龙玉石矜,他斜坐在骄内,红纱拂过那张妖娆邪佞的脸,漆黑的瞳孔比这夜色还要撩人浓郁,男人的三千青丝,自脸侧顺了下来,长风起兮,如魔乱舞。
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绿水阁的诸人,嘴角噙着一抹凉薄的笑。
最终,那嗜血锐利的眼神,流转于轻歌、姬月之间,包含不怀好意。
轻歌瞳孔骤然紧缩,双手攥蜷,气息在此刻,成了冰天雪地,寒冬三尺。
陡然间,姬月身上,也爆发出了疯狂的杀气。
“稍安勿躁。”轻歌闭上眼,按捺住姬月。
姬月点头,一双阴诡异瞳却爆发出了杀戮,他血腥地望着骄撵内的男人,半眯起眼睛。
时隔多日,曾经的将死之人,再次华丽的出现。
绿水阁的宾客们,看了看骄撵,又看了看轻歌,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城主眉头微微一蹙,而后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拱起双拳,道:“冥阁下,你来了。”
冥千绝点了点头,道:“开始拍卖吧。”
城主笑道,给了手下一个眼色,几名精英侍卫立即走至覆着黑布的囚笼前。
他们没有直接把黑布掀起,而是自袖子里拿出晶莹剔透华光流转的绯色药瓶,打开瓶塞,将瓶内的墨绿液体,洒在黑布之上。
顿时,黑布在墨绿液体之下,如惊雷青电般发出嗤嗤之声,弹指间,黑布就已被灼成白烟。
轻歌目光薄情,玉指蜷缩,囚笼之下的兽吼之声,让她灵魂俱颤。
当冥千绝出现的刹那,她已明白了所有。
黑布消失,玄精铁囚内,一头浑身赤红的魔兽,形如狼虎,脊生两翼,羽翼绛紫,剔透光泽,魔兽的右翼耷拉了下来,折痕出有血的痕迹渗透而出,可见,它的右翼是硬生生被人折断的,魔兽四蹄,爪子处尖锐的指甲,被人剥掉,猩红的血斑驳着,它的双眼,漆黑恰似浓墨,眼部上方,远山眉宇之间,镶嵌着金色祥云图腾。
似来自神邸的特使,它将高贵邪恶融为一身,遍体鳞伤,危在旦夕,哪怕气若游丝,濒临死亡,也不见任何软弱,充斥着愤怒仇恨的眼,瞪着四周的人类,怒发冲冠,睚眦欲裂,一声声咆哮直冲云霄。
当它看见轻歌时,瞳眸深处竟是有委屈之色一闪而过,登时,轻歌的心仿佛被人丢入搅碎机内,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