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手指没了又如何?
她只是不想听到有人辱骂她罢了。
从前如此,现在亦如是。
殷凉刹从未变过——
房间内,轻歌与詹婕妤对视。
詹婕妤酸涩一笑,道:“当初,我丹田破碎,便不能继续待在迦蓝了,我回到南夷国后,我的父皇得知此事后,大怒,彼时,父皇让我嫁到西寻,南夷是西寻的附属国,为了巩固两国之间的关系,我成了牺牲品,可我只是个废物,我无能,改变不了这种事实。”
在去西寻的路上,詹婕妤忽然被人掳走,消失了三天三夜,之后又回到了马车上。
那三天三夜,詹婕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某一天,她发现自己能修炼了,只是从天地间吸纳来的灵气不再是储存在丹田,而是在血液里!
到了西寻,辛阴司竟是也看中了詹婕妤,詹婕妤顺利的成为了西寻皇妃。
“关于失踪的三个昼夜,你当真一点印象都没有吗?”轻歌问。
詹婕妤摇了摇头。
轻歌叹了口气,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詹婕妤,怒道:“当时在冰谷,你知道我有对抗野兽的能力,为何还要护我?使得丹田破碎。”
“我心无可恋。”詹婕妤苦笑道:“我愧对于你。”
正因如此,她才会想到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去填补愧疚。
“我从未觉得你愧对我什么,只是你爱慕的人,恰好是他罢了。”轻歌道。
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公子颜如玉,怎能不心动?不飞蛾扑火?
詹婕妤紧攥住轻歌的手,身体轻颤,泪水涌出,“轻歌,你知道吗,我好难过,好难过啊,没了利用价值,我活的连狗都不如,我知道联姻是我的命,我享受着公主身份带来的荣宠,就得履行这个义务,自我懂事起,我就知道,可当那晚,那个男人进来我的房间时,从未有过的绝望覆盖了我的心脏,我想死……”
医师们,聒噪如麻雀。
“我早就听说安国侯杀人如麻,这样的女魔头也会救人?”
“连刘御医都束手无策,这个女人也真是敢口出狂言。”
“我们就拭目以待,看她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只是四大帝国的国王都在皇宫里,恐怕我们北月要让人看笑话了。”
“……”
或是年轻或是中年的医师们越说越起劲,说的面红耳赤,他们就像是封建社会里走出的毒瘤,拼命的批判着轻歌的做法。
医师,通常是清高之人,他们不允许轻歌这种人与医师沾边,这样会让他们有种察觉,和个杀人狂同流合污了。
刘御医浑浊的眼,看着紫玉打造出的门,若有所思。
白发女子那双满是睿智的眼,并不像世人所诟病的那样。
当真是口出狂言吗?
此时,众医师们还在说个不停,一条火红的鞭子,忽然打在殿门前医师的脚下,尘烟四起,在坚硬的星辰石板上,甩出了一条沟壑痕迹。
身着黛蓝长衫的女子快步走来,三千青丝被玉冠竖了起来,亦正亦邪,“安国侯也是你们能说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朝阳公主——”
惶恐之下,众医师们都单膝跪了下来行礼。
殷凉刹哼了一声,“医师救人,应该不是靠嘴吧?”
殷凉刹这段日子,都居住在皇宫,只因皇宫里的消息最快到达,她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得到梁浮的消息,掐着手指算那个男人什么时候能来。
得知西寻皇妃病倒的消息,她急忙忙的过来,半路遇见北凰等人,知道轻歌在医治皇妃,哪知一来,就听到医师们这般评价轻歌,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几名年轻的医师听见殷凉刹说话这般不客气,其中一人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有模有样的作揖,道:“朝阳公主,你是殷将军唯一的后代,是性情中人,但我们这些医师,哪个不是以救人的为的毕生夙愿?我们之所以诟病安国侯,也不是无中生有,安国侯既不是炼丹师,也不是药剂师,更不是医师,刘御医的名号响彻北月,他救过的人不说几百起码有上千,御医一心钻研医术,于我们来说,医术就是崇高的神圣的,安国侯一个外行人,却敢说救治西寻皇妃,这不是狂妄是什么?”
兴许原先他们还被殷凉刹的威仪压住,此时,有人起头,其他人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