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雪女殿的第二日,像是泥潭里风平浪静,没什么起伏。
众人都在安心的等着,一个个人却都是昼夜不分紧绷着身体,戒备的看着幽焰火上诱惑人心的冰棺。
轻歌醉眼朦胧,白发贴在脸侧,风扬起时,满头的发却是如魔女般倒竖起来。
第二日的晚上,轻歌昏昏欲睡,临睡前,似是听见男人的太息声。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爱不得,恨不得,舍不得——
第三日,暴动!
寂静的雪女殿,落针可闻。
冰棺上的棺材盖子,似是往后滑。
严丝密缝的冰棺,出现了偌大的缝隙,灌入了无边凉风。
一缕白发,自冰棺里漾缠了出来。
枕在墨邪腿上休憩的轻歌,蓦地睁开双眼,黑眸冰雪,她轰然起身,看向那座冰棺。
嗵——
声音陆陆续续的响起,似有人在磨刀。
棺材盖子,慢慢的往后滑,冰棺的缝隙,越来越大。
当盖子滑出冰棺滚落在地上炸裂成碎片时,飓风骤然四起,雷霆乍现,寒芒阵阵,似有电弧稍纵即逝闪烁而过。
冰棺之中,白发似海藻般竖起。
幽蓝火焰翻滚堆积,包裹着冰棺,一丝不挂娇躯白嫩的女子幽幽站起。
她赤裸着玉足,站在软绵绵的火焰上,双眸微闭,睫翼浓密,樱桃般嫣然削薄的唇,精致小巧的脸,神态冷漠,柳眉婉转,狭长祥和的眼——
幽焰火围绕着她的腿往上爬,包裹着细嫩的身体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竟是成了一件雍容华丽的曳地礼服,及胸,露肩。
神圣,古老。
庄严,美丽。
破阵后,幽焰火退回冰棺处。
饶是如此,众人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进了一次幽焰火的浪涛,轻歌元气大伤,被墨邪搀扶着,整个身体基本上都压在墨邪身上。
墨邪心疼的看着她苍白的脸。
轻歌淡淡一笑,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各势力之人,漠然的眼神之下扫过一道凛冽寒光。
此次舍生取义的去阴阳乾坤里破阵,她也是有私心的。
可以说,除了梅卿尘之外,在场之人,未来的某一天可以代替六大势力,成为六大势力的主宰。
而六大势力之一,来自落花城的魔琼对她恨之入骨,至于墨邪,必定能与她同进同退。
她欠蓝生烟一个人情,也算是一点羁绊。
邢荼蘼和她交情不深,却也是个耿直清寒之人。
花影不谈,雪灵儿性格阴晴难说。
她破了乾坤阵,可以说,救大家于水火之中。
她要看,作为被救的各大势力之人,会以怎样的面目、态度对她。
然后,她再划分势力,看看有多少能为她所用的。
毕竟,日后,执意离开迦蓝,相当于是得罪了迦蓝,她还想生存,就得另谋出路。
“夜姑娘深藏不露,蓝某甚是佩服。”
蓝生烟站在轻歌面前,两手抱拳,双手之间竖立一根蓝玉萧。
轻歌无力的靠在墨邪身上,浅淡的笑着,“侥幸罢了,不足挂齿。”
邢荼蘼道:“王道面前,没有侥幸,我们就当姑娘是谦虚了,不过,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各大势力的人心里都清楚明白,适才若非夜姑娘挺身而出,只怕我们这些人都要葬身于此。”
双手拱起,“夜姑娘此恩,我邢荼蘼记住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日荼蘼定重谢。”
明眸善睐,轻歌虚眯起眸子,笑了,“荼蘼姑娘太客气了。”
幽焰火之事,算是桥梁,让她知道六大势力之人,有几人会通过这桥梁,走向她,为她所用。
雪灵儿气质凶煞的走过来,她郑重的朝轻歌行了个弯腰礼,道:“如荼蘼姑娘所说,恩是恩,怨是怨,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恩怨分明我还是知道的,这件事,算是我雪灵儿欠你一个人情。”
“能得雪主人情,是我的荣幸。”轻歌从容不迫,颇为优雅的道。
雪灵儿冷笑一声,道:“人情是人情,月蚀鼎和你对我下药之事,当然也不能一笔勾销,夜轻歌,山高水远,路还长着,你也别太高兴。”
轻歌挑眸,她倒是欣赏雪灵儿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