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墨阎王

他一脚踹在梅卿尘的胸口,梅卿尘身体痉挛颤抖了一下,猩红的鲜血自嘴角溢出,缓缓流下。

他却无动于衷,不知在想什么。

“听见了吗?”墨邪残酷,再一次朝其胸口踹了一脚。

梅卿尘削尖的下巴上,全是粘稠的血,惨淡的月光倾洒在他身上,脸色苍白,濒临死亡。

墨邪心头全是怒气,只要一想到大婚当日夜轻歌是如何的悲戚,他便恨不得将梅卿尘给手刃了。

他一脚一脚的踹着,每一脚都用足了力道,简单粗暴的踹,没有任何招式,灌满了灵气,恨不得将人踹死。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梅卿尘低着头,他紧抿着唇,鲜血还是不由的从嘴中流了出来。

他的愧疚,千言万语都道不出。

他是个畜生,他该挨踹。

蓝芜担心焦虑,急冲冲的从白鹤上走下来,却是不小心摔在地上,脑袋往下,额头砸在了一块掩藏于积雪之中的尖锐石块上。

饱满的额顿时流出了血,她皱着眉头,身体愈发不适,连站起来的力道都没有。

她奋力的往前爬着,用尽全力,抱住梅卿尘,让墨邪踹在自己身上。

墨邪曾是个君子,可如今他自诩小人。

哪怕他知道梅卿尘身上有个女人,他也没有留情,依旧踹了一脚下去,踹在蓝芜的脊背身上。

这一脚踹下,蓝芜赫然睁大眼睛,四肢紧绷,五脏六腑都在癫颤,她蓦地吐出一口乌色鲜血,喷在了梅卿尘的脸上。

蓝芜痛苦的皱起五官,却是强颜欢笑,动作温柔的扯着衣角擦拭着梅卿尘脸上的血。

墨邪还要踹,轻歌迅速掠来,挡住了墨邪。

墨邪转头看向轻歌,粲然的笑着,犹如手拿染血砍刀的纯粹孩童。

轻歌心疼的看着几近偏执的墨邪,她深深的吐出了口浊气,轻声说:“我有墨家公子酿的断肠酒,要不要尝一口?”

魔琼皱了皱眉,沉默着,没有回答墨邪的话。

墨邪笑意盈盈的走在魔琼面前站定,骨骼分明的手伸出,温柔的抚摸着魔琼柔顺的发丝,“真是一头完美的秀发。”

骤然,眼底温柔不再,残暴之意风起云涌。

他嗜血的望着魔琼,宽厚的手掌之下窜起了膨胀的灵气,汪涵如海的灵气疯狂的绞杀着魔琼的头发。

霎时,魔琼一头美丽的青丝,被灵气吞噬。

灵气像是锋锐的剪子,不住的剪着。

散乱的发,自魔琼面前掉下,她伸出双手,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碎断的青丝,从指缝里滑下。

“墨邪,你疯了是不是?你是不把我魔琼放在眼里?还是要挑衅秦家?”魔琼怒红了眼,瞪着墨邪,歇斯底里的喊着。

青丝,是女子的另一颗心脏。

魔琼狼狈的披着外袍,秃着顶,痛彻心扉的咆哮。

墨邪侧着头,微微浅笑着,像个偏执狂,执意的问着,“她的头发是不是你弄乱的?”他重复着适才那一句话,琥珀般的眸像浓烈酒水醉人醉心醉了春风。

魔琼泄了气,双手无力的垂着。

四周,满座皆惊。

他之所以剃光魔琼的头发,只是因为魔琼弄乱了夜轻歌的发!

魔琼咬牙切齿,愤恨着。

墨邪温柔、有节奏的拍着魔琼的脸,近在咫尺,说话时候热气喷洒在魔琼的耳根,“下回你再敢这么放肆,断的可就不是头发那么简单了,说不定是你的脑袋。”

像是从阴司里传来的声音,听的魔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墨邪转身,看向轻歌,像个孩子,明媚的笑着。

他散漫的从腰间解下酒葫芦,打开封口的盖子,仰头痛喝牛饮,白月光下,男子眉目如画,嗜血残杀。

轻歌复杂的望着墨邪,他该是风流倜傥桀骜不驯的公子,该流连于风花雪月不惹腥,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醉卧美人膝。

可,如今的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暴戾、凶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