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突地跪在轻歌面前,他面色肃穆,双手抱拳,声音沉重,“夜姑娘,请你指条明路。”
他有一次去那个男人的寝宫,无意中发现了一本叫做明月囚歌的书,他翻了几页,上面有写,西海域夙时三十二年,海域之王将有一劫,唯有将王之后夜姓女子才能解开此难。
而今,正是西海域的夙时三十二年!
原本,他也没重视这些话,只当是无稽之谈罢了。
而今看见轻歌后,如此风华,他才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战神夜惊风、阎夫人阎碧瞳之女,姓夜,说的不就是她夜轻歌吗?
一切,都顺其自然,行云流水般进行着。
轻歌纤细的身子深陷进阴影之中,她矜贵的坐在椅子上,已过中年的海域之王膜拜在她的脚边,她抬眸,与姬月对视。
许久,却见她把海王扶了起来,道:“海王殿下,你先稳住那个男人的阵脚,传信给蛮荒城城主,让她把孩子打掉,再把所有真相告诉她,也告知西瑜,孩子要悄悄拿掉,不能被那个男人发现,等海潮退掉,你就邀我去海宫,你跟那个男人说,我身边的姬公子很强大,你杀不了我,所以才想引我去海宫,伺机动手。”
“你想跟他硬碰硬?”海王惊讶,“不行,那个男人太强大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我男人,是!”轻歌脸上的冷霜瓦解,她很骄傲的说。
姬月朝轻歌看去,眸色微动。
他在她身边这么久,每次都是看她单枪匹马的浴血奋战,不喊苦也不说累,这是她头一次,需要他。
让他作为她的男人,后盾!
海王也朝姬月看去,一愣,旋即大喜。
姬月给他深不可测的感觉,并不比那个男人弱!
事情,一锤定音,轻歌了如指掌。
海王离开时,特地让轻歌拿明王刀在他的身上划了几刀,再以战败后狼狈的模样逃之夭夭,去往海宫。
海王身影湮没在月色里。
轻歌看向窗台,眸子一眯,冥千绝在算计她,她又何尝不是在算计冥千绝。
忽的,坐在檀木椅上的她被人拦腰抱起。
姬月大手一捞,横抱着轻歌往船上一丢。
眼见着就要霸王硬上弓,一个茶杯突然砸在的姬月的后脑勺上。
桌上的绛雷蛇愤怒不已,视死如归的瞪着姬月。
它真是看错人了,这厮竟然欺负他家姑娘!
傍晚。
轻歌喊来李富贵,道:“秘密传信去富贵堂,让云娘调查清楚蛮荒一族血液逆天改命之事,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李富贵虽疑惑不解,但还是立即下令,灵气传信了。
檀木椅上,轻歌看着天边的落日残阳,眼底之下闪过一道杀意!
真相,呼之欲出!
流海海潮即将到来的晚上,轻歌和姬月同床而睡。
时至半夜,紧闭着的窗户忽然“啪”的一声打开。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忽的,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撕裂开浓郁的夜色,紧紧的箍着那人的脖颈,将他提了起来。
姬月站在静谧的永夜里,把手里的男人往地上摔去。
那人吃痛的叫了一声。
此时,轻歌掀掉浮云锦被,从床上走了下来,玉足踏地的刹那,夜明珠的光辉将室内映照的亮如白昼。
光火的出现,映出了来人的脸。
那人身着漆黑宽大的袍子,下巴处有些许的胡渣,眉眼间有着硬朗的味道。
是个施瓦辛格般的中年男人。
姬月冷傲彷如来自神邸站在一侧,异瞳里流动着猩红的光。
轻歌优雅不减的朝男人走去,姬月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在她的身后,轻歌在椅子上坐下,俯下上半身,伸出手指,挑起了男人下巴,“深夜,海王殿下光临,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西海域的海王。
海王惊诧的看着轻歌。
轻歌松开了海王的下巴,双腿交叠,睥睨着他,道:“为了蛮荒城城主腹中孩子的事而来?”
海王狼狈的站了起来,他皱了皱眉,此时虽然有些落魄,但到底是西海域的王,眉眼间释放出强大的气场,压迫,窒息。
“看来,夏紫烟把事情都告诉你了。”海王道。
“夏紫烟的确把事情都说了一遍,海王是不是也该再说一遍了?”轻歌冷笑,“夏紫烟的孩子,不是你的,对不对?”
昨日在清华殿,她已然把所有的事情都理顺了。
一切的主使,都是冥千绝。
海王听见轻歌的声音,似是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
轻歌虚眯起眸子,“如若是你的,你也不会这么大费周折的来流海找我,西瑜得知事情后,找你大动干戈,事情已经闹大,而你,之所以会来找我,是想——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