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看着怀中安然无恙的小狐狸,唇角勾起,笑意浓浓。
突地,轻歌虚眯起眼朝远方看去,她将小狐狸放至王座椅上,心思动然,出虚无之境,到了石屋内。
疯子、卫疏朗等人正用心修炼,她步履缓慢的往石屋外走。
轻歌站在门槛前,轻扶门楣喘着气,胸腔里像是淤积着脏血。
神魂之息,消耗太多了。
她自黑暗里仰起脸,朝月朗星稀下的夜空望去,一只狰狞秃鹫,自天穹飞过,斜叉里,却是骤然出现一道人影。
星光之下,那人身着墨衣披着斗篷,暴掠而上时斗篷被迎面刮来的风掀掉,黑发张牙舞爪,男子妖孽的脸上镶嵌着一双阴柔的眼瞳,淡棕色的瞳孔,血光乍现,白皙的脖子上,蔓延出红色的血纹,犹似被人撕裂开的伤口,如蜘蛛网般朝四周扩散。
男子张开的嘴,犹似毒蛇吐着信子,尖锐的獠牙闪着阴寒的光。
夜色里,他将秃鹫堪堪咬了一口,吮吸着秃鹫之中新鲜的血液。
活生生的秃鹫在其口中不住挣扎,羽翼扑闪间掉了几片羽毛,凄惨的叫声在夜里响起,像是忘川海岸嘶声呐喊的孤魂。
秃鹫慢慢安静了下来,直到它体内的鲜血全部被人吮吸殆尽,没了生气,站在死亡边沿。
男子松开嘴,修长如玉的手抓住秃鹫的头颅,将其随意丢在山野之间。
轻歌看见这副场景,放在门楣上的手,轻颤着。
似曾相识的画面,不同的是眼前之人。
当初在西海域,她也曾目睹过梅卿尘煞魔的一面,与这男子,如出一辙。
男子脚踏冷风,消失在寰宇,袍摆翩飞,他将斗篷戴上,临走之前,似是朝轻歌看了一眼,眸中泛着血光。
轻歌低头看着石屋门外的杂草,神魂之息受损,灵气无用,哪怕她感官再清晰,也看不清男子的容貌。
仅是隐约发觉,男子阴柔眉目,与焚缺有几分相似。
若她神魂没有受损,自然可以看得清晰。
不过,她无悔。
她想小狐狸醒来,终日卖萌讨巧,不想等到美人迟暮,他且风华。
层层叠叠的山湮没在黑夜里,灵障如魔,炽烈的叫嚣着。
群山以东南。
石屋。
屋内幽静,气息森然。
偌大的房子,就只有一张石床,甚至连扇窗户都没有。
当石门被卫疏朗打开后,轻歌等人踱步走了进去,卫疏朗往四周看了看,径直走至墙壁深处,盘腿而坐,就地修炼。
其余几人纷纷效仿,认真修炼一番,一夜的时间转瞬便过。
轻歌看了看他们,福至心灵,神思微动,紫红的光稍纵即逝,她竟是去了那虚无之境。
昏暗的空间里,没有日月星辰,唯有天地,无尽的四方看不见边际,一个个没有灵魂神识的血傀站立着,三生水漂浮起莹白的光,火焰龙的蛋立在王座旁,似是这王座之人的玩物,颇有几分滑稽。
墨色的九龙王座伫立着,冰凉王座之上,通体赤红的小狐狸身体蜷缩着,趴着,那双时而张狂时而肆虐的异瞳,而今紧闭。
安详,虔诚。
轻歌走上前,如护珍宝般将小狐狸捧了起来。
她坐在王座椅上,小狐狸趴在她的怀里,她靠着椅背,雪白的发与墨色的王座椅,对比强烈。
轻歌淡淡的瞥了眼静置在一旁的永生石和大灵师书,双眸之底有电光闪过,她突发奇想,若是她以精神之力操控,能不能控制永生石?
她虽不是精神师,可她是炼器师,精神之力比不上精神师,可比之普通的修炼者,还是要强悍许多的。
雷厉风行,说做就做。
轻歌凝神,引出一道精神之力,定睛望着永生石,脑海里的红色精神之火,似是在飓风之下摇曳。
啪——
永生石和大灵师书往上漂浮了一些,轻歌脊背冷汗直流,额上也溢出了汗,永生石二物,只往上悬起了一个手指的距离。
轻歌有心,却也无力。
精神操控,需要耗费大量的精神之力,而以她现在的精神之力,无法做到。
轻歌耸了耸肩,撇了撇嘴,灵气自丹火中窜出,横风而过,永生石和大灵师书在灵气的包裹下,到了轻歌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