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姬月没将这句话说出去。
轻歌望着姬月的眼睛,许久过去,才相信姬月不会遭到反噬。
“轻歌,我最近学了首曲子,想弹给你听。”夜倾城突地道。
轻歌讶然的看向夜倾城……
院外的金色牡丹盛情开放,娇艳欲滴,挂在亭子四周白色轻纱如雾,少女心事谁人知,轻纱幽回,清风徐徐,夜色浓郁又到了厉鬼嘶声尖叫的时候,琴声悠扬响起余音袅袅,如鸣佩环,泉水叮咚,珠玉落盘。
轻歌坐在亭外的石桌前,手拿着酒壶,一条水线自壶嘴中流出,进了轻歌的口中。
少女邪肆凛然,妖冶娇媚,竟无往日的半分清冷。
婉转流畅的琴声突地变得哀愁起来,雍门古琴,冷宫哀怨,女子的声音比这琴声,还要凄凉几分——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淤飞兮,使我沦亡。”
白雾般的轻纱拂过亭内抚琴女子的眼,那双冷凉的眼如今尽是哀伤,亭外的少女邪魅如狂,醉酒醉言醉了一宿。
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谁是凤,谁是凰,谁不在东墙,又是谁思之如狂?
轻歌的耳朵遭受了安长老好久的摧残,这老头子一张嘴喋喋不休的,就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吹……啊呸,是说到痛快处时,老头子猛地一拍脑门,惊呼:“不得了了,晚上约了潇湘馆的翠花谈人生,都已经到点了,小徒儿,别太想为师,为师去和翠花姑娘谈谈人生很快就来找你。”
轻歌:“……”可以不回来嘛?
老头子进来时翻墙比翻山越岭还要困难,走时几起几落身轻如燕那脚步敏捷的完全不像七老八十的人。
轻歌额上落下一排黑线,她上次去潇湘馆的时候因为夜菁菁的事情走得急,反而没好好观察潇湘馆,没想到潇湘馆的姑娘这么吸引人,连腿脚不便的老头都开始凌波微步了……
轻歌一阵头疼,而后将驯兽书拿了出来仔细翻看着,比炼器还要认真一些,她总觉得,自己骨子流动着的,是充满兽性的血。
虚无空间里的小狐狸不知何时溜了出去,一双萌态的爪子捧着一盆水费力的爬上石椅放在石桌上,轻歌见此,将驯兽书合上,讶异的看着姬月,不知姬月这是何意。
姬月不理会轻歌,自顾自的爬上石桌,到了轻歌面前,两只爪子将轻歌的手捧起,塞进水里认真的洗着,一面洗一面哼哼道:“下次再牵别的男人的手,就要剁手了。”
轻歌:“……”
“一号出事了。”洗完手后,姬月的声音突然凝重了起来。
轻歌蓦地起身,皱眉:“他怎么了?”
一号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嗜睡,一睡便是五六天,这一次更为恐怖,仔细算算,竟睡了十三天之久,不吃不喝,只是睡而已,轻歌偶尔会去看看他,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白的恐怖吓人,像是九十年代香港电影里的僵尸,不一样的是一号眉目妖孽,五官生得精致,一张脸,棱角分明,巧夺天工。
“快去,不然夜倾城有危险。”姬月道。
夜倾城……
轻歌心脏一紧,蓦地朝地下阁楼走去,门尚未打开,血腥味就先窜了出来,轻歌愣了愣,灵魂好似都紧张了起来,她蓦地将门打开,正看见一号将夜倾城扑倒在地,碧蓝的双眼染上了煞气,只是没有任何神智清明可言,活像是走火入魔的兽,骨子里流动着嗜血。
一号低下头,想朝夜倾城的脸上咬去,轻歌瞳孔紧缩,蓦地上前,一把抓住一号的衣裳,将起提起,朝旁边门摔了过去。
小狐狸站在轻歌肩膀上,眼瞳幽深的看着狂化的一号。
“身上哪里有伤吗?”轻歌把夜倾城扶了起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