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节 江充吃瘪

所以,单看《春秋》其实就是一篇流水账,记着一些某年某月发生的某事,简单枯燥,看得能让人睡觉。

然而,经过董仲舒和他的老师,以及他的弟子们的不断扩展和阐发,在《公羊春秋》中,《春秋》的每一个字,都是包含着天地大道,包含着所有人都应该遵守的大道理,大学问。认为《春秋》全文,就是要拨乱反正为后王立法而写。

这就是所谓的【微言大义】。

譬如说春秋开篇第一句【元年春王正月】,若是别人看来,不就是六个字嘛,写的也不就是某年春天是某君主即位的第一个春天吗?

但到了董仲舒和公羊派的学者眼里,就完全变了味道。

在董仲舒给天子刘彻所上的的《天人三策》中,董仲舒就引述这一句,作为论点,给这六个字赋予了神圣的地位。

甚至这六个字的每一个字,都引申出了数百字的论证与阐发,特别是正、春、王这三个字,所谓正次王,王次春,春者天之所为,正者王之所为,于是,这六个字就变成了孔子是想通过这六个字告诉后人【上承天之所为,下以正其所为,正王道之端】最后就引申出了那个影响了中国几千年的【大一统】理论。

六个平淡无奇的字,最后在公羊派的手中变成了一个恢弘无比的理论,其不仅引申出了【大一统】还为下一步的天人感应埋下了伏笔。

这就等于是孔子写了个大纲,然后,后人们根据这个大纲,开始自己的发挥,创作。

有人将它写成了玄幻,也有人将它写成了哲学,更有人将之写成了仙侠,反正只要不脱离大纲,任何人都可以随意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将它变成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只要有人认同,那么,就成了一个派系了。

《谷梁》如是;《公羊》如是;《左传》亦如是。

而此时儒家自己门下,那是派系林立,公羊派、谷梁派、左传派、毛诗派甚至法家、纵横家都掺和在其中,谁都没办法说服谁,谁也没办法建立起一个大家都认可的框架来。

相对而言,公羊派系势力更大一些,影响更多一些。

但也就仅此而已罢了。

其实,此时的学术氛围,跟战国时期差不了多少,也是百家争鸣,虽然这次大家都是披上同一层儒皮,然实际上,却行的都是各自的事情,争的也是各自的论点。

所以,天下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人,不要太多。

也不缺张恒这么一个凑热闹的。

“《春秋》之微言大义,果然是个好东西啊”张恒得意洋洋的看着江充,能让江充吃瘪,于他而言,实在是一件快意无比的事情

从来没想到过,三千字能让我写6个小时,今天总算知道了-0-

啊,为了写这篇文,俺是钻进了故纸堆了,查了无数资料。。。。

不知不觉,写完这篇文,就已经是五点了。

唔,先睡觉,起来继续写a

第一百七十二节江充吃瘪

“天子裁定?”江充冷笑不已,道:“本官既受天子诏,任为执金吾,岂有惧于权贵,本官执法,不恤私情,向以国法为准”

“圣天子明照宇内,定能分得清楚善恶忠奸”江充说着,就挥手命人就要将张恒带走。

事已至此,不管是为了原本的想法,还是为了维护的权威,维护自己执金吾的威信,张恒,他是非带走不可,哪怕只是走个过场,也必须如此

否则,新官上任不过数日,就在亲自出手的时候,在一个连官身都没有的小孝廉面前,铩羽而归。

执金吾衙门上下,中垒、都船、武库、寺互四令十丞,外加式道左右中侯,左右京辅都尉等属官、将官,哪一个会将他放在眼中,他的命令就将不会再有人遵守。

更别说,此事一旦传出去,长安城的公侯贵族,还会哪一个惧怕他?

人人都会只道,堂堂执金吾,九卿中两千石大臣,却连一个白身孝廉都无可奈何。

到那个时候,他就既失去了对执金吾衙门的掌控能力,又失去了长安公卿对其的畏惧之心,就真的什么事情也别想干成了。

那样的话,眼下这还没把屁股做热的执金吾宝座,就要拱手让人,且再无翻身之日

更何况,江充本身就是靠着一个不惧权贵公侯的形象,才被天子看重。

当初,他做直指绣衣使者,兼任侍御史的时候,为了确立自己不惧一切权贵,只以律法为准绳的形象,可是当街没收过太子据的车马,收缴过馆陶长公主的依仗。

过往的经历,告诉江充,只要他能站住大义名分,那么即便是事情做的出格了,天子刘彻也不会怪罪,只会赞赏。

他江充现在可是执金吾

执金吾,掌缴京师治安,完全有资格,有理由,有条件要求任何人配合他的调查。

更何况,匈奴潜入关中,这是执金吾衙门的大案要案。

大义名分在手,一切异议,都如浮云

而且……张恒方才的举动,让江充在心中笑开怀来了。

“果然是年轻人,仗着自己有太子宠幸,陛下赏识,就以为自己能飞天了”江充得意洋洋的想着:“你去扣阙,本官最喜欢了,区区小事,小小委屈,就去扣阙,你当未央宫是你家?陛下是你仆人?行事举动,分明就是孩子,在外面给人打了,就跑回家找大人哭诉……这样的人,陛下生平最是厌恶,去吧,去吧……”

“本官还真是高估了你了”江充心里高兴的想着:“也不过如此嘛……不过也对,年轻人嘛……总归是心浮气躁,怎能领悟到收敛锋芒,低调行事的真谛?”

想着这些事情,江充就挥挥手,斩钉截铁的道:“带走”

几个卫士就要一拥而上,将张恒带走。

张恒哈哈大笑一声:“执金吾可知,在下到底有什么把握,能去扣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