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耸耸肩,故作天真的说:“咦?那好像都是王上随手丢给属下的。”
“咳,喔”耶律千枭又咬牙了,本来是想好好整治一下这个女人,结果却见不得她流汗,可恶!不要再被她骗了!
啪!将手头的包裹全部扔进乱草里,耶律千枭一把揽过墨北的柳腰,眸低无光:“抱紧朕!”
嘭,嗖,哐!
足下用力,单单只是点下树桠,就能一跃十里。
夜风掠过耳畔,墨北抱紧男人精瘦的臂膀,缓缓抬起头,看着菱角分明的俊颜,轻轻一笑。不知怎的,脑海中浮出一句话:“殿下,你长的真好看!”
柔光微寒,墨北垂下双眸,朱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唯有那个人,她到现在还看不透!
华容,容公公!
夜越来越沉,摇晃的槐树枝条,像是纠不清的谜。
千里之外,轩辕古都,凤城街头。
一道青影掠过树梢,轻轻巧巧的落定在凤凰楼,爱笑的眼略微一扬,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微妙。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带着特有的浪荡,耶律空恋从屋顶掠身而下,如血的长衫染红了月。
“你终于显身了,真真让本王好等。”
青影脊背一僵,缓缓回过身,如海般的双眸明明暗暗:“龙藤,我万万没料到,你会如此费尽心机找我。连落幕的飞鹰传书都拦截了。”
“龙藤?呵呵,这个名字倒是久违了。”耶律空恋踱步走过来,轻咳几声,咽下喉间的粘稠:“本王现在叫耶律空恋。”
“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生无可恋。”
青影笑了笑,明媚如阳:“倘若真是生无可恋,又何须寻我?”
“嗤,你倒聪明了。”耶律空恋捏紧他的长臂,冷冽一一笑:“为什么要躲我!”
“道不同不相为谋。”青影推开他,面无表情的说:“自从十年前,你认识的我早就死了。”
耶律空恋讥讽勾唇,看着月下的身影:“死?”
“十年前,死去的人又何止一个!”
“你到底要这幅样子到什么时候!”
狂吼声夹在着喘息惊了夜,吵了静。
许是压抑的太久,一口黑血噗出,点点坠落在鲜花肆意的草丛里。
“龙藤!”青影俯下身子,看着绝艳苍白的俊颜,阴沉不已:“他也对你下药了,对不对?”
耶律空恋抬起头,一把甩掉他的手,双眸微暗:“不关你的事。”
“龙藤。”青影攥着拳,始终没有起身,以背相对,清凉如水:“十年前,我亲眼看着大姐被辱。”
“她挡在我前面。”
“从大咧咧的痛骂到最后细小的抽泣。”
“如果不是太子哥哥提剑进来,如果不是大姐一直护着我。”
“我早就死了。”
“可,我宁愿那时候就死掉。”
“也不要得到这样的保护!”
“为了我,全部都是为了我!”
“太子哥哥受了十年的苦!”
“你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吗!”
“那个人明明最讨厌向别人求饶了。”
耶律空恋脚下一顿,冷笑着挑眉:“所以你是为了报仇,才潜伏进宫,当了那人的走狗?”
“你不是也一样么?”青影扭过头,眼波如水。
“一点都不一样!”耶律空恋冰冷冷的回头:“我选择活下来,只不过是想要守住龙家军和,罢了!”他深深的看青影一眼,一挥长袖,残影似虹:“等你那太子哥哥有本事杀过修魔关,我会让龙家军直接放行。”
青影微微绽笑:“龙藤!”
“替我照顾好阿布!”
耶律空恋背身手一挥,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青影站起身,波光流离,蓁蓁自语:“你的毒,就由我想办法解!”
“主子!”落幕从二楼跑下来,单膝着地,通红了颜。
“墨北呢?”
落幕垂头:“小幕办事不利,留不住人。”
青影微叹一口长气:“那女人真是让我恨得牙痒痒。”
“主子?”
“她一定是去找太子哥哥了。”青影抿唇,抬起手臂,将脸上的死皮揭下,露出清秀俊颜。
落幕惊愕捂住红唇,身子微颤;“你,你,你是千洵殿下。”
“落姐。”青影温润一笑,竟与耶律千枭有三分相像:“你即刻动身,前往沙城。”
落幕眨眨眼,僵了又僵:“我想问主子一个问题。”
“问吧。”
“青姨,她。”
“没错,是我!”青影明亮的瞳孔一紧,音色沉了沉:“五年前,师傅敌不过体内的剧毒,累死在了荒城。”
“她传授了我一身功夫,包括这最得意的易容术。”
“当年落大人为了掩去她和我的行踪,一尺白绫吊死家中。”
“她此生从不负人,却负了你。”
“到了荒城后,她念念不忘的便是落姐。”
“经常拉着我,讲你小时候如何调皮。”
“一生只收皇室穴脉为弟子的她,竟收了一个半大的女娃在身边。”
“取名阿布。”
“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为了思念你罢了。“
“师傅临死的时候说落丫头从小就倔,长大少不了要碰壁。”
“让我早些去凰都找你。”
“落姐,这么多年了。”
“我那时终究是去晚了。”
落幕摇头,豆大的晶莹湿了裙摆:“不,是我当时不懂事!心中只装了情爱,却忘记了家仇。”
“是我对不起父亲,对不起青姨。”
耶律千洵将她揽进怀里,嗓音低沉如水:“落姐,这次奔赴沙城。”
“或许会有去无回。”
“你自己多多珍重。”
落幕点点头,神色一紧:“是,主子!”
“务必小心左家之人!”丢下一句话,耶律千洵飞身一跃,跳上枝头,如来时般神秘。
狂风四起,墨发飞扬,耶律空恋隐在木柱后,捏紧手中的长发,笑的邪佞如魔。左家?是该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