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轻,却字字鞭打在耶律千枭的心上,胸口仿佛被什么狠狠揪了揪,忽然莫名地慌乱起来,他想唤她名讳,却使不出半点力气,只是双眸瞪了滚圆,如同喷火的雄狮。
墨北拉过他的手,放好一对纸鹤:“王上,你一定要做一个开明圣主,救百姓,渡苍生。”
“墨”耶律千枭眩晕着目,说不出的心寒,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但自己却无法阻止。
他咬着牙,嘴角溢出一道一道的血迹:“你,若是走,走了。朕,朕此生绝不饶你。”
耶律千枭满目猩红,倔强的抵着药效,体内似有一股戾气冲破了极限,他目光如狼,狠狠盯着墨北,却换来一道诀别的背影。
心中支撑着的杆秤嘭的一下四分五裂,各处不一。
她何曾听到那句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嘶哑。
“我求求你,不要走。”
红烛泪了一桌,约莫过了半刻钟,随行而来的白虎方才意识到不对劲,哐当一下推开木门。
只见耶律千枭倚在床榻旁,勾魂的薄唇一滴一滴的坠出血来。
“王上!”白虎惊呼,急忙跑过去搀扶。
耶律千枭一把甩开他,混沌的思绪中,只留下一句话:“将她追回来,哪怕伤了她,也给朕将她追回来!”
这样的他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魔,鲜红平添一抹血腥,结了冰的蓝眸溢出的杀气,直叫白虎连续退了两步,方才抱拳一拱,道声遵命!
逃亡,比墨北想的要艰难很多,她身上有伤,没带工具,再加上身后穷追不舍的追兵,一撮又一撮的往外蹿,多到数不胜数,真真让人束手无策。
“公子,再坚持下,我们快出城了。”落幕在赶车,啪啪的鞭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墨北将头靠在车窗上,止不住的轻咳几声:“你不同左将军告别?”
“不了。”落幕应了声,过了半响又道:“他有妻有女,又有该效忠的王上,小幕要不起了。”
要不起?
是啊。
要不起。
墨北缓缓合上眸,突的就泪如雨下,再也止不住的抱起双腿,静静的咬着唇,一忍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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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白虎推门而入,弯腰做谏。
耶律千枭偏过头,沉了沉了嗓音:“何事?”
“白虎无能,找不到怪老。”
浓眉一皱,耶律千枭拂袖道:“师傅这个人行踪不定,你找不到也情有可原。”
“那。”
“她怎么样了?”嘶着嗓子,耶律千枭双拳紧了又紧,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白虎一愣,很快就明白主子说的是,毕恭毕敬道:“有落小姐伺候着,好像还在睡,应该没有大碍了,王上放心吧。”
“嗯。”冷漠的摊开军书,耶律千枭淡淡的应着。
白虎欲走欲留,最后豁出去的说了一句:“王上竟然心疼墨公公,怎生不说?还派那么多人驻守在槐园,限制他走动。”
响亮的声音剔透了整个大殿,尾音就不散去。
没人应他。
案几上燃着一盘熏香,袅袅散出淡淡的烟雾。
白虎叹口气,刚准备推门出去,却听耶律千枭落幕一笑,犹如夜中的黑鹰嘶鸣:“如果一个人再也没有资格回到阳光下面的时候,该怎么办?”
白虎是个粗汉,自不会明白,搔搔脑门:“属下不懂。”
“找个一个同样深处黑暗中的人一直陪着自己。”耶律千枭合上兵书,露出一抹温润的笑:“纵然是折断她的翼。她,也只能属于朕。”
最后一句,声音很淡,挥袖转身,独留下变了脸色的白虎。
夜色浓的沉,槐花园一切都安排的妥当,却唯独没有料到这个时辰耶律千枭会来。
他俯下身,以额抵额,看了身侧的落幕一眼:“太医如何说?”
落幕几时见他这般柔情过,硬是愣在了当地,直到墨北的轻咳声响起:“小幕,王上再问你话。”
“啊!呵呵,启禀王上,公子三日未进食,再加上淋了一场暴雨,心肺受了损,需多加调理。”落幕不亏是个聪明人,只是闪了一刻神,便犹如往常一般泡起药汤来。
耶律千枭随意的伸手接过:“你下去吧,这里有朕。”
落幕又是一惊,难不成王上要亲自喂公子喝药,可,可她们的计划又该如何是好?
“小幕。”墨北撑起苍白的笑:“刚好我也饿,去弄些粥来。”
落幕看着她的眼神,缓缓点下头,退出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