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听着耶律千枭的话,墨北顿时心下一寒,沉声道:“我懂,在殿下的心目中装的只不过是天下。“
“不,本王根本没有心。”耶律千枭淡淡一笑,笑里含着苦涩,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双目酝着波涛:“所以不要对本王好,不值得。”
怎么也料不到他会说出这般话来,墨北诧异的抬起头,却看见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之时,已是一片血红。
原来,他比任何人都痛。
想救不能救,想怒不能怒,想哭不能哭。
或许,这就是帝王。
只是一瞬,墨北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觉得心凉的更透。
眼前的男子再也不是她想象的那个稚嫩如白纸的枭枭,他是耶律千枭,是敦煌朝的三殿下,是背负众人希望的王。
他与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
怎么能同南瓜相提并论。
是她糊涂了。
心口一揪,墨北转过头去,望向窗外,黑云翻腾,飞沙走石,大风呼啸,百草摧折,断裂的参天古木迎风发出呜呜的声响,好似鬼哭狼嚎。
未央殿前,一人倒挂,老眼昏花的瞳中,只剩一支花雕杯。
“这是雨妃娘娘送来的。”看守的侍卫在交班前,低头呢喃了一句耳语。
声音虽小,邓公公却听的真切,脸上一抹温笑。
“替咱家转告雨妃娘娘,老奴知晓该如何做。”
护卫生怕人看出破绽来,不敢久留,收拾了木篮便出了殿。
邓公公笑的豪迈,突的想起十三年前的冬末,明明亮亮的黄衣少年,轻扬一笑,就像是春日暖阳。
花雕酒,花雕酒,这是小主子从小就喝的酒。
邓公公一咧嘴,露出满口大黄牙,笑着笑着,嘴角便溢出了血,滴滴落在瓷杯中,与酒相溶。
“邓公公,本太子赐你一个字。”华衣小人儿灿烂一笑,在他掌心龙凤飞舞刻下一个忠。
殿下,一晃十三载,老奴终是没有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