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一愣,手却不放:“邓公公?”
“废话,不是咱家能有谁!”老太监扭着身子,吊起嗓子说:“傻愣着干嘛,还不快点松手!”
墨北迟疑了一下,从松了些力道:“邓公公天都这么晚了,您来这知暖宫作甚?”
“咱家还想问你,大晚上的穿着夜行衣鬼鬼祟祟的走来走去,作甚!”老太监气呼呼的说,走到耶律千枭的面前,眼眶微红:“你这个小兔崽子是怎么照顾殿下的!”
被训的有些蒙,墨北没有理他,蹲下身子,玉手抚上耶律千枭的额头。
糟糕,发烧了!
掌心的热度让墨北有些诧异,浓眉微皱,手下一个用力,撕开了耶律千枭左臂处的衣衫。
化了脓包的污血暴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狰狞。
天!
她低吟一声,水眸荡出一层层心疼:“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先进去,殿下的伤口必须立马处理!”
怪不得他会疼的晕倒!伤口都发炎了,身体也到了极限,一般人若是受了这么重的伤,早就疼的说不出话了。
难道他天天都在这样忍着吗?
墨北忽然想起那日小霸王来挑事,他替自己挡飞刀的笑。
突然想起敦煌帝将他打的烂醉如泥,他却只是很小声的说,墨墨不用哭。
突然想起因为她的任性,两人一同坠到黑洞里,他拼命护住自己的模样。
突然想起悬崖边上,顺着他的手臂,一滴一滴落在她掌心的鲜血。
突然想起方才引开锦衣卫时,那句算不上什么大气的话:“你哪都不用去,只要本王回来能找到你就好。”
或许即便是欺骗。
他也还是那个枭枭,一直都在救着她,护着她的枭枭。
“都给我打起精神,好好巡逻。”杨虎指指偷打哈欠的锦衣卫,脸上一片寒霜。
墨北伏在树梢上,冷眼看着这一幕,回头轻问:“我们该怎么办?”如今再用银子那招是行不通了,这玄武门每一处都守的急严,显然是来捉他们的。
出来的时候没带工具,不会轻功的她怕是不好混进去了。
“爷去将人引开,你呆在这里,不要乱动。”耶律千枭嘴边弯起一抹嘲笑,眼如深潭,寒波冷冷。看来这宫中,有人在背后给太子支招。
墨北看了他的左肩一眼,想了片刻说:“还是我去吧。”那伤是替她挡刀落下的,今日若不是为了救她,也不会裂开的这般严重。
似是注意到墨北的目光,耶律千枭一愣,瞳眸骤寒,冷声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悬崖边上,你的血流在了我的手里!”墨北摊开掌心,满目鲜红。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蓝眸明明暗暗:“你哪也不用去,只要本王回来能找到你就好。”狂风四起,白衣初动,耶律千枭手持碎银,一跃十里。
啪,啪,啪!
三方守卫,每一方必落碎银。
高调的恨不得让全宫人都知晓。
屹立在吱呀上,诱的所有锦衣卫乱了分寸,从东追到西,从西追到东。
只瞧那白影,轻功极好,一会落在树头,一会落在石柱上。
却逃的不快,故意引人而来。
杨虎他们一群彪悍,哪里看的破这层,振臂一摇,傻傻的落入了圈套里。
耶律千枭看着越来越多锦衣卫,动动麻木的左手,浓眉微皱,接下来就差如何脱身了。
他看看不远处的御花园,蓝眸微眯,足下一点,飞进称不上茂密的槐花林。
晚了一步的两千锦衣卫,在花林前聚头,杨彪有些气喘的说:“杨虎,人呢!”
“应该在这花林里!”杨虎举刀指向一旁。
忽的,一个侍卫大叫起来;“在那,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