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廷忍不住说道:“许佳是跟随周刃多年的老将,虽说谈不上百战百胜,但也是经验丰富的常胜将军,他带了二十万人攻城,聂将军还是再多带些人马吧!”
最好把他也带上!
“不用。”聂三虎看着魏廷笑道。
很快的,分管这五万人马的将领们都被通知,来到了秦隽的营帐,和众人一起商讨了应敌之策。
两军对阵前一天晚上,秦隽心中紧张,夜不能寐,起身在营地里走动时碰上了敞着单衣,披着星光练剑的聂三虎,和他那张清俊的书生脸不相符的健壮胸膛上,汗如雨下。
聂三虎用的剑是宽五寸,长四尺的重剑,一把剑有三十斤重,寻常健全的人都很少用这样的重剑,更何况聂三虎还是少了一条胳膊的残废,而恰恰是聂三虎当年被未秋治好后,才开始用这把剑。
从他选这把剑作为兵器开始,秦隽就知道,不管聂三虎此人外表看上去如何风清淡雅,他内心一定是个隐忍而坚韧的人,对自己都能这么狠,必定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秦大人!”聂三虎听到了脚步声,回头笑道。
“这么晚了,还不睡?明日一早就要开战了。”秦隽随意的说道。
聂三虎笑道:“睡不着,出来练剑。”
“可是对明日的作战信心不足?”秦隽背着手问道,“现在换人还来得及。”
聂三虎摇摇头,将剑插,进了地里,擦了把脸上的汗水,朗声笑道:“大人,在下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那就好。”秦隽淡淡的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虽然聂三虎是他阵营的人,能力出众,不是那种爱出头的性子,他和其他人相处的都不错,人缘很好,但秦隽觉得这个人有种淡淡的违和感,也说不清楚这种奇怪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没办法像卢炳那样和聂三虎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第二天一早,秦隽和聂三虎领着五万人马在高平城楼前列阵,五万士兵鸦雀无声,给人一种无形的深重压迫感。
魏廷厚着脸皮跟了过来,小声的跟秦隽说道:“姐夫,要不换我上吧?”
聂三虎耳朵动了动,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重剑,往日风清淡雅的书生气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杀伐决断的凌厉之气。
“贪生怕死者,斩!临阵脱逃者,斩!战场上后退者,斩!没有杀够十人的,自动滚出猎豹军,去魏大人那里当火头兵!”聂三虎说道。
小帅哥魏廷泪流满面,你们都欺负我!
“这”未秋心中满满都是感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六月身后的几位贵妇过来同未秋见礼,纷纷笑道:“秦夫人千万别推辞了,如今不是客气的时候。我们出些银子也是应该的,聊州若是沦陷了,我们哪能得了好?”
“对,也就秦大人来了后,咱们才过上了安生日子,以前那些太守,哪个不是只想着从我们身上扒层皮下来!”
未秋便认真郑重的朝每一个夫人道了谢,并让仆妇们拿来笔墨纸砚,将各人捐赠的银两布匹造册留底,“若是咱们能够得胜,这些一定加倍归还诸位!”
“一定能胜的!”六月信心满满。
等送走了各位夫人,未秋笑道:“你对你姐夫这么有信心?”
六月愣了一下,“阿廷不是也要去么有他在,肯定能赢的!”
未秋顿时哭笑不得,秦隽回来后,魏廷找到了他,自告奋勇的要上战场,秦隽原本不想让他去,怕万一出了什么危险,对不住六月,但魏廷坚持要去,秦隽被他缠的没办法,把军需官这个后勤总管的活交给了魏廷,因为粮草有陈泰管,他的主要工作嘛,就是做饭,管一群火头兵
魏廷小帅哥十分不满,觉得当厨房总管有损自己名门贵公子的形象,他在家憋了十来年,早受够了跟一群极品亲戚勾心斗角,他要出去干一番大事,他要当一个热血男儿,他要不负从曾祖父到亲爹留下来的威名,反正他现在有儿子了但他怕再闹就惹烦了姐夫,直接让他回家歇着,只能乖乖的去上任了,并自我安慰,火头兵也是人生的,谁规定当了火头兵就不能当将军的?
“是啊,阿廷很厉害的!”未秋笑道。
六月立刻骄傲的抬起了胸脯,“阿廷的剑术可好了,是他过世的祖父请了名师教导的!”
未秋擦了把冷汗,看来爱面子的魏廷果然没把他当了火头兵的事告诉六月。
“那也得多加小心!战场上刀枪无眼!”祝氏说道。
“一定的!”六月赶忙说道。
祝氏拉起了未秋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别怕,没什么好怕的,咱们一家子都在这,就是死了,也一起上路做个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好是歹,都是命里注定,你不用怕连累了我们!”
未秋眼睛湿湿的,早先她曾问过祝氏,要不要离开,陈方和祝氏都很坚决的拒绝了,好脾气的陈方还把未秋说了一顿。
“都是一家人,我们怎么能走?况且我们是阿隽的岳父岳母,我们走了,旁人怎么看阿隽?还怎么安心跟着阿隽打仗?我们靠着你和阿隽才有了今天的日子,六月才嫁了个好人家,一有点危险就走,那我们成什么了?”陈方说道。
陈方虽然是个没脾气的老好人,其实他心里是最通透的那个。
“我知道。”未秋反握住了祝氏的手,“秦隽肯定能赢的。”要是周隆那样的无耻之徒会赢,这世上就没有公道可言了。
祝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秋儿,听说阿隽还要把阿衡带去打仗,你劝劝他,孩子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