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崔梅芳的女官便问道:“那还要不要治黄崔氏一个内廷失仪之罪?”
皇后想了想,便笑道:“不用了,已经让她当众下跪道歉了,足够丢脸了,想来她是没脸见人了,再治她的罪,倒显得本宫针对她,不饶人了!”
崔梅芳被女官从紧闭的宫室放出去后,羞愤欲死,知道今晚上的事瞒不过夫家,也没脸回去。愤怒之下,细细想来,要不是崔梅柔,她也不至于和陈未秋扯上过节。
无处可去之下,崔梅芳便坐着马车去了姜国公府。
姜泽倒是没拦着崔梅芳去看崔梅柔,崔梅芳很顺利的就见到了崔梅柔,泣不成声的将今夜被陈未秋羞辱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姐姐。
“那贱妇……姐姐,让我死了吧!”崔梅芳哭哭啼啼的说道,“咱们一家都要被那贱妇害死了啊!”
崔梅柔内心的愤怒绝对是大过崔梅芳的,亲妹子受到天大的屈辱,自己又被软禁了这么多年,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杀了她!杀了她!”崔梅柔尖叫了一声,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抓起桌上的小银剪疯狂的往枕头,往被褥上用力的扎,把枕头被褥划成了烂布条,棉絮飞舞的满屋子都是,好似那枕头被褥就是陈未秋一样。
崔梅芳本来是来诉苦的,没想到诉苦到一半,把亲姐姐给刺激疯魔了,看崔梅柔那疯样,崔梅芳吓了个半死,怕崔梅柔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姜家会怪罪到她身上,慌忙告辞走人了。
屋子里有几个侍奉崔梅柔的丫鬟婆子,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看着崔梅柔时而愤怒扭曲的谩骂着用剪子戳被褥,时而桀桀怪笑着嚷嚷“大仇得报”,谁也不敢上前去拦住她,怕慌乱中被崔梅柔手中的剪刀给戳到了。
看世子夫人那疯样,估计谁都不认得了,谁上前就是自讨苦吃。
终于有人壮起胆子去禀告了姜泽和姜夫人,两人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崔梅柔发疯的模样。
姜夫人就是再疼爱亲侄女,也受不了了,谁也不想娶回家一个疯婆娘啊!
“还愣着干什么!”姜泽皱眉喝道。
他一发话,底下的丫鬟婆子不敢懈怠了,一拥而上,夺下了崔梅柔手中的剪刀,崔梅柔也疯累了,坐在地上喘气,空气中飘舞着棉絮,让她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你又发什么疯!”姜泽看她那副德行,就厌烦透顶。
崔梅柔坐在地上看着他,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叫道:“怎么,你看到我这副模样不高兴?那个贱人害了我全家,害了我不算,还害了我的哥哥,我的妹妹……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
“怎么回事?”姜夫人皱眉问道,她知道今晚上是给秦隽的庆功宴,因为厌恶未秋,便托辞没去宫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崔梅柔屋里伺候的丫鬟便把刚才崔梅芳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姜泽“呵”的一声笑了起来,冷冷的说道:“若不是崔梅芳存心挑食,怎么会有今晚上的受辱!善恶到头终有报,自己做下的恶事别指望不会报应到自己头上!”
他和崔家兄妹一起长大,怎么不知道崔梅柔姐妹两个是什么样的人,论骄傲阴毒,两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活该今晚上崔梅芳丢人现眼。
“你居然认为是梅芳的错?明明是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崔梅柔又愤怒了起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要往姜泽身上扑过去,被周围的丫鬟抱住了。
姜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的说道:“崔梅柔,你总说别人出身低贱,粗鄙没教养,现在看看你的模样,哪还有半点世家小姐的气度和休养?”说着,他拿过了梳妆台上的镜子,放到了崔梅柔面前。
崔梅柔看清楚了镜子中人的模样,披头散发,面目狰狞,颓废丑陋……
这个看起来足有三十岁的怨妇怎么可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