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隽笑了笑,脱了两人的鞋,从背后搂着她躺到了炕上。屋里点着火盆,炕也烧的热乎,加上背后还有个温暖可靠的人形热源,未秋舒服的都想睡上一觉。
“不用着急。”秦隽说道,“这里条件不如京城,等我把一切都安定好了,再接她来也不迟。”
未秋哼了一声,“秦太守,民妇斗胆问一句,您得多久才能把一切都安定下来啊?”
秦隽笑了起来,未秋还能听到他胸腔里回荡的笑声,“今年腊月,阿炳要去京城迎娶王家姑娘,那时正好带茜茜一块回来。”
算算日子,也就还有十个月的功夫。未秋勉强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道:“秦隽,我怎么听人说剿匪的时候你冲到最前……”
秦隽一脸的了然,打断了未秋的话,问道:“谁说的?是不是虎头?他那个人,你还不知道?是个有一分就能夸成十分的性子,他又没跟着去剿匪。”
未秋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好像是这样,虎头是秦隽的脑残粉,自然是逮到机会就不遗余力的往偶像身上贴金。不过除了虎头,她在后院也见不到什么人,伺候的下人都是老实的不能再老实的,除了听虎头说,她还能听谁说?
“你还听他说了什么?”秦隽不留痕迹的问道,像闲话家常一般。
未秋笑道:“他还说,现在衙门里的大小官员都一个个争着表忠心,想要跟你上山剿匪呢!跟咱们刚来这时,那些人的嘴脸完全不一样!”
秦隽也笑了,慢慢的抚摸着未秋的肚子,说道:“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未秋想了想,开玩笑似的说道:“因为秦太守您的个人魅力?您有领导风范?您有伟人风姿?”
秦隽在未秋脖颈间闷笑出了声,悠然说道:“他们愿意跟随我,不过是他们看到了我能给他们想要的东西。”
效忠什么的,太不可信,各取所需罢了。
“你能给他们什么?”未秋好奇的问道。
“想要政绩升官的给政绩,想要理想的给理想,我给他们想要的,他们也就能给我想要的……收服人心,无非就是给他想要的,道理简单,能做到的少。”秦隽说道。
他看了眼未秋黑鸦鸦的鬓发和细白的侧脸,未秋想要一个温暖和睦的家,想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丈夫,这些他都给了未秋,他的未秋很善良,回报他的,比他想象中得到的更多。
只不过这话他不会跟未秋说,否则小女人不讲理起来很难缠。
“没想到秦太守大道理懂的不少啊!”未秋笑道。
秦隽摇头,“这哪算什么大道理,俗的不能再俗的俗理。”
“错啦!”未秋笑道,抓着秦隽的手贴到了脸上,“大俗就是大雅……话说回来,我一直很好奇,教你的先生是谁?怎么能教出这么一个你的?”
秦隽想起聊州的日子,脸上温柔的笑容就渐渐的消失了,轻声说道:“教我的夫子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秦家族学里请的最普通的夫子,识得几个字,读过几本书罢了。”
“那他一定是很看重你,把所学给倾囊相授了!”未秋笑道,她背对着秦隽,看不到秦隽此刻的表情。
秦隽摇了摇头,“他不喜欢我,这也怪不得他。那时候我刚到聊州,性子不讨人喜欢,一说话就惹人厌烦,夫子没那么多空教导,他只对我说,以后少说话。”
读书人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他不过是过继来的嗣子,养父病死,他这一房只剩孤儿寡母,凭什么叫人看好他,喜欢他?他那时性子确实不讨人喜欢,都十岁的半大孩子了,秦笙没有教导过他,他跟着姨娘那样的人长大,性格能好到哪里去?
没等未秋开口,秦隽又说道:“如今,我心里很是感激那位夫子。”少说话并不是坏事,没人比他更懂得祸从口出的道理。开口之前,他还有时间,有机会去想一想,他要说的话,是否合适。
只是那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就记不清那个训斥他“以后少说话!”的夫子的长相了,只是那夫子嫌恶的眼神,他是无论如何也忘却不掉的。
未秋沉默了半晌,才说道:“那也不能这么说自己的学生。”搁现代,要是老师敢这么斥责孩子,家长还不得把学校给闹个底朝天啊!
“这不是坏事。”秦隽搂紧了未秋,“人总要知耻而后勇的。”
当年的他明白了他的无知,他的愚蠢让他遭受了轻视和耻辱,才会奋发读书习武,他只会感谢那些嫌恶,羞辱他的人,是他们造就了今天的秦隽。
未秋翻过身,搂住了秦隽的腰,亲了亲他的嘴唇,笑道:“乖孩子,姐姐疼你啊!”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可怜啊,连老师都欺负他,秦隽没长成个问题少年真是上辈子积德。
秦隽拍了下她的屁股,“谁是姐姐?!”
未秋埋头在秦隽怀里,撇了撇嘴,从年纪上说,我还真就是你姐姐!她作为老牛,啃了秦隽这把小嫩草。
这段日子秦隽很忙,两人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光能相拥在一起,享受了片刻温存后,秦隽摸着未秋的肚子,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说道:“还是找个大夫来看看吧,这个月迟了几天了。”
因为对某事比较热衷,秦隽记未秋的小日子比未秋还上心。
未秋脸色微红,不知是热炕熏的还是羞赧的,轻声说道:“我就是大夫,还用找大夫看啊?”
“医者不自医,还是要谨慎一点。”秦隽说道,不是他不疼爱茜茜,而是这个孩子是他真心爱上未秋后才有的,意义不一样。
未秋摇摇头,“还是再等等吧,现在月份短,大夫也看不出来。”
秦隽慢慢的摸着她的肚子,说道:“是不是在家呆的很无聊?城里有个布老板,家里有个戏班子,要不叫过来给你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