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要嫁给姜泽做妾?”未秋问道,自己都觉得好笑。
崔梅柔蹙眉问道:“那陈娘子难道不是打这个主意?”
未秋低头笑了笑,问道:“是你这么想的,还是姜泽告诉你的?”她敢肯定这不是姜泽的意思,否则姜泽也太不了解她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崔梅柔往后靠到了椅子上,柔柔的笑道,“我和表哥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不管是我这么想,还是姜泽这么想,都一样,夫妻本是共同体。”
未秋站起了身,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已经没什么好跟崔梅柔说的了,崔梅柔的意思很明显,她注定要做姜泽的正室夫人,反正以姜泽的身份,姨娘小妾什么的必不可免,她就干脆大方一点,让陈未秋进府当个有名分的“二奶”。
“你还是先问清楚姜泽的意思吧。”未秋摇头道,“崔姑娘,他要娶谁这是他的事,你来跟我谈没有用。倘若他要娶你为妻,我陈未秋绝无半句话说,从此在你们面前消失。”
崔梅柔沉着脸站了起来,直视未秋,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做妾的。”未秋看着她说道。
崔梅柔勃然变了脸色,眯着眼看着她。
未秋笑了笑,“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罢,就直接走出了茶馆包厢,看都不看身后一眼,下了楼。
崔梅柔脸色难看的坐了回去,回忆着刚才的会面,陈未秋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面对她时,既不惊慌失措,也不自卑胆怯,陈未秋从容镇定,还有点......不耐烦。
就像她抛出的诱惑在陈未秋看来,是个提都不值得提的笑话一样。
这会儿上屋里的珠帘动了动,姜夫人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崔梅柔,叹气道:“梅柔,我都听到了。”
应她心爱儿子的强烈要求,她见到那位把她儿子迷的神魂颠倒,连家都不愿意回的陈娘子了。
崔梅柔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迎了过去,扶着姜夫人坐下了,说道:“姑母,不如我再挑个时候劝劝陈娘子,这样下去,对表哥,对她都没好处。她那样的身份......唉!”
姜夫人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说道:“即便她是个黄花大姑娘,进来做个贵妾已经是抬举了,何况她还带着个小丫头,明媒正娶进来都是个笑话,偏她还不愿意。”
“谁让她对表哥有恩呢?”崔梅柔假意的叹息道,“表哥整日里说,要不是她,他就站不起来,废人一个。”
姜夫人最厌烦听的就是这个,现在姜泽好了,她压根就不愿意想起她儿子还有站不起来当废人的那些日子,摆手道:“谁知道是不是真有恩,问阿泽怎么治的他也不肯说,要真是她治好的,怎么连个法子都说不出来?即便是真有恩,那也不该挟恩求报,做出这样过分的要求!”
自从姜泽上次送未秋去王婉贞家做手术后,一连几天,未秋都没再见到姜泽了。
“姜大哥又好久没来了!”六月跟着未秋出诊时忍不住低声抱怨。
未秋笑了笑,打趣道:“怎么,你又缺零嘴点心吃啦?”
姜泽现在是国公府世子,已经不是住在她家隔壁,喊一声就能过来的好脾气穷夫子了,他要是不主动来找她,未秋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就是两人间最明显的区别了吧,来京城后,她一直处在弱势被动的地位,未秋厌恶着这样的感受,她向往的爱情和婚姻,夫妻双方应该是平等的,相互尊重的,而不是像她这样,只能等着,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失望而去。
她有时候也想干脆跟着陈家人一走了之,可每每想起姜泽恳求她再等等他的神色,她就下不了这个决心。在她看来,姜泽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真心接纳她的人,没那么容易就放弃掉。
“才不是!”六月撇撇嘴,没再吭声,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提了个不该提的话头,连忙转移了话题,指着排起长队的火烧摊子说道:“姐,我想吃火烧,你给我买一个吧。”
未秋哪能看不出来这小丫头的心思,给了六月几个大钱,嘱咐道:“多买几个,带回家给爹娘大哥也尝尝。”
六月连忙拿了钱跑了过去。
今天来看病的人格外少,未秋正坐在那里无聊之际,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朝她走了过来,问道:“你就是陈未秋?”
未秋点点头,笑着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问道:“您有哪里不舒服?”
姑娘轻笑了一声,说道:“陈娘子,我家姑娘想见见你。”说着,回身指着对面的茶楼,“我家姑娘姓崔,是姜世子爷未过门的夫人。”
未秋有些惊讶的站起了身,看向了对面的茶楼,见六月还要等好一会儿才能轮到她买火烧,便点头说道:“那好,劳烦姑娘带路了。”
不管是电视剧、电影、小说还是现实生活,都告诉未秋一个事实,前女友,哦不,应该是前未婚妻是个麻烦物种——都是为了抢同一个男人而相爱相杀啊!
现在,她就在去见麻烦物种的途中。
崔大姑娘的丫鬟从茶楼后门僻静处领未秋上了楼,进房间前通报了一声,隔了许久才出来让未秋进去。
茶馆包厢挺大,门西侧还隔了一道细密的珠帘,看不到珠帘后面是什么,中间临窗的位置放了一张红漆茶桌,摆放着一套彩瓷茶具,清茶袅袅的冒着水气。
未秋进去就认出来,坐在那里等着她的就是那天在姜国公府看到的姑娘,依旧是精致的妆容,华丽的首饰和衣衫。
“你就是陈未秋?”崔梅柔先发话了,坐在那里用眼光上下打量了未秋一遍,轻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