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宛若地狱绝美的曼陀罗,妖娆绝代,美得夺人心魄,若说小姐喜欢的人是他,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想着后怕。
叶姮蹙眉,“我问你的是皇上说了什么,你扯那么远作甚?”
柳絮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今日的宫宴主要是招待来自瓦萨国的耶亲王独孤昊和光华郡主独孤妍的,皇上在宴上说了不少话,至于对阑遥王爷说的话……阑遥王爷在宴上大多时候都是沉默不言的,只有皇上说要给他和光华郡主联姻之时,他才开始开口说了几句。”
“你说什么?”叶姮倏而站起,“给阑遥王和独孤妍赐婚?”
柳絮盯着她的脸,继续说:“是啊。阑遥王爷风华绝代,光华郡主初见他便喜欢上了,央求着皇上给她牵红线,皇上便随口答应下来了。”
靠,这个独孤妍是哪儿冒出来的缺德丫头?居然敢跟她抢男人!
只是,景扶这么轻易答应下来,恐怕是真的已经知道呆子就是萧湛了。
叶姮想了想,垂眼,问柳絮:“那阑遥王爷是怎么说的?”
柳絮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那个绝美的男子将手里的酒杯放回桌面,摆了摆衣袖,神色淡漠地说:“承蒙皇上厚爱,臣心散漫,并无成家立室之心,望皇上莫要强人所难。”言罢,起身,向主位上的皇帝拱了拱手,便扬袖而去。
胆敢当众拒婚,毁了光华郡主的清誉,亦同时驳了帝王的面子,这天底下,恐怕也就此一人吧?
这样的一个男子,恐怕,也只有面前这个同样离经叛道的女子配得上吧?
“王爷拒婚了。”柳絮回过神来,对叶姮说道。然后看到面前这个女子一怔,俄而,唇角微微扬起,眸底的亮光是她在皇帝面前不曾出现过的。
忍不住给她倒一瓢冷水,“可是,皇上似并不打算放弃这桩婚姻。他如今将光华郡主在宫里头安置下来,让她随时做好出阁的准备。你也知道,王爷魄力再大,皇上若要强行赐婚,他是如何也逃不掉的。”
皇帝,真的有这等只手遮天的本事?
叶姮若有所思地坐下来,凝着跳跃在墙上的灯光,忽然缓缓勾唇,笑了。
柳絮见她眸底狡黠的光芒忽闪,便猜到她定又在想一些什么鬼主意,不由有些好笑,“你不准备与我说说,你为何对阑遥王这么关心?”
!!
玄影顿了顿,垂眸,沉声应道:“回皇上,姮姑娘不曾去过掖町殿。”
“如此。”景扶闻言笑笑,神色稍霁,“阿姮久去未归,我在这儿等得心急,担心你会出什么事儿。听小满说你匆匆跑出去,还以为你去了掖町殿,看来是我想错了。”
叶姮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对了。”景扶突然从旁边的桌几上拿起一打白纸,挥手扔在地上,似笑非笑道:“阿姮练了这么久的字儿,书法似没有什么进展,以后还是练练别的字儿吧。”
叶姮垂眸,扫了一眼满地雪白色的纸张,上面的字儿无不是那两个字:呆子。
讥嘲地勾了勾嘴角,她冷冷看着他,“管得还真宽,你怎么不去管海?”
景扶笑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管的是整个天暄王朝,海,自然也在我管辖的范围内。”
“……”
他走后,叶姮草草用了晚膳,在殿内走来走去,内心早已焦灼一片。
景扶十有八九已经知道呆子就是萧湛了,依他那疯狂狠辣的作风,还有对感情的病态偏执,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便是阑遥王萧湛,还不得把他往死里整?
虽然夜殇本事不容小觑,从他之前控制阮尚年在朝廷上呼风唤雨可以看出,他偷偷伸在朝野的势力也应该已达到一定的高度。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景扶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搓扁捏圆的脆弱太子,这数个月来,他变得愈发的陌生,连她每天跟他相处,都难以再看透他一星半点。
这样的景扶,让她恐惧,更怕他像迫害阮尚年一般,将夜殇置于死地。
蓦然顿足,她下定主意,直接向外面大步跨去。
小满见她又要往外走,几乎要哭了,着着急急跟在后面,“姮姑娘,天色已暗,您又要上哪儿?”
“留月阁。”叶姮倏而回头,“不要再跟我说柳絮不在的话,我就不信这个时候她不在!”
小满劝说的话就这么被哽在喉头,眼睁睁看着这个老是招惹麻烦的姑奶奶再次大摇大摆走出去,影卫默默跟在后头。
“今天谢谢你。”走到半路,叶姮忽然回头,真诚地对身后影子一般的男子说道。
玄影微微一怔,待回过神来,却神色未变,一言不发。